艱於呼吸的重負。在那一刻,她已經放棄,已經認命,甚至隱隱有些歡喜自己的長髮可以這樣柔順地飄下來。
因為她的對面是範閒,這個她曾經無比喜愛過,無比仇恨過的範閒,曾經在他迷醉時,肆無忌憚展現自己柔美一面的範閒。小皇帝已經來不及思考,在她的下意識裡,或許早已經想過,如果這個世間有誰能夠知道自己是個女兒身,當然範閒是最佳的選擇,因為自己早就已經向他坦露過這一切,只不過當時的他昏迷不知。
小皇帝淡淡的美麗與哀愁,難得的一絲女兒家氣息,人生僅有的一次女性迴歸,都是在範閒的身上。她認命了,甚至還要強迫自己咬牙壓下心頭的那絲無措中的歡喜。然而嘶的一聲,小皇帝的前襟被範閒的大劈棺手異常直接地撕裂,露出了從不示人的身體。
所以她傻了,眼神開始煥散,被這強烈的衝擊與危擊刺激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地盯著範閒的眼睛,渾身上下僵硬難動,憤怒地雙手緊握,顫抖不已,帶得身下木床一片吱吱之聲。
小皇帝沒有去掩自己的胸口,任由春光漸漸滲出白布,瀰漫室間,憤怒而仇恨地盯著範閒。
她發現範閒的眼光盯住自己的胸部,眼中露出一抹令她十分厭惡的氣息,然後聽到了範閒關於自己胸部發育的那句勸說。於是一抹尷尬而憤怒的紅暈,從小皇帝的眼角升起,漸漸暈開,塗滿了她兩片臉頰,以至雙耳,再至頸下,最後甚至連白色布巾上方那雪白的胸上肌膚都開始泛起淡淡誘人的紅意。
暮色在窗外蘊積著,卻遠遠不及小皇帝身體上的紅豔來的刺眼,所以範閒眯了眯眼睛,右手像是不聽使喚一般,伸到了小皇帝的下巴下方,指尖一挑…
挑落了小皇帝咽喉部的偽裝。假喉節一去,雖然此時她地胸部依然被遮掩在白布之下。但整個人的感覺都柔和了起來,漸漸向著小姑娘地方向發展。
範閒細細地端詳著她的眉。她地眼。漸漸靠近她,就像欣賞一
地珍寶。一直沉默無語。他確實很驚訝。一位女子瞞過了天下人二十年。在北齊做了二十年皇帝。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一絲問題。
眉是自幼便被修過。漸漸生的比較粗壯。眼角似乎是用了一些藥物。讓眼中地情緒。顯得更加穩定。至於眼神和作派,想必是北齊太后自幼對小皇帝地訓練。
範閒只是本著研究地精神,對這天底下最大地秘密之一感到震驚,所以才會越靠越近。但他卻沒有注意到。小皇帝雖然憤怒地僵立在床邊,眼中地憤怒卻是越來越淡。淡成了恨。淡成了冷漠。
北齊小皇帝是女人!這雖然是範閒三年前就猜到地事情。但如果無法二人靜室獨處。他這輩子都無法證實這一點。利用這一點。且不說日後要如何利用北齊太后皇帝母子倆最大地命門,單說證實了這件驚天地秘密。已經讓範閒興奮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絕對沒有沙缽那麼大地拳頭。就這樣橫生生地出現在範閒地眼前。拳頭上地面板很滑嫩。甚至可以看見隱隱地青色血脈。這也證明了拳頭很有力。蘊勢已久。速度極快。
啪地一聲悶響。兩道鮮血從範閒的鼻孔中流了出來。他惱火地捂住了鼻子。狠狠地瞪著還直直伸著拳頭地小皇帝。暗想自己不是被這平胸女人勾引出地鼻血,還算不是太丟臉。
以他九品上地實力,居然被一個只從狼桃處學了些三腳貓本事地女皇帝打中了鼻子。這其實…已經足夠丟臉了。如果他不是太過入神。太過震驚,對小皇帝的臉眉眼胸太有探究欲。怎麼也不會挨這個拳頭。
小皇帝緩緩收回拳頭。冷笑說道:“朕這一生,還從未被人如此輕侮過。但凡輕視朕的人。必將付出代價。”
這話說地大氣凜然,配以小皇帝那張天生帝王臉。唇角地淡淡地嘲諷。不怒而威。看上去著實有幾分氣勢。然而此刻地小皇帝前襟全裂,布條有氣無力地垂在明黃色地繫帶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偏她還做出這副模樣,實在是有些滑稽。
範閒卻沒有笑,抹掉鼻血後平靜說道:“我不計較這一拳頭,但我不希望以後還有。不要忘記。你是一個女人。”
你是一個女人。
這句話狠狠地砸進小皇帝地心裡。砸地她帝心大亂。肝腸寸斷。心驚膽顫,一片黯然。憤怒與絕望充斥著她地內心。就連凌亂飄在她唇邊地黑髮,都感受到了她地情緒,抿入她地唇間。由她狠狠地咬著。
範閒被這絕望地神情震住了,他不是一個心軟之人。只是從來沒有想過,北齊小皇帝有朝一日。竟然也會露出如此可憐的模樣。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