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也像極了對方。
皇帝陛下忽然笑了,唇角很詭異地翹了起來,然後漸漸斂去笑容,冷漠開口道:“朕今日知曉了箱子裡是什麼。但朕此生還有一件事情極為好奇。”
他雙眼微眯望著五竹。一字一句說道:“朕很想知道這張黑布後面藏地究竟是什麼。”
人世間最為強大的君王,在人世間最後一次出手地目標,選擇了五竹而不是範閒,或許是因為範閒是他地骨肉,或許是因為他認為五竹這種讓他厭煩的神廟使者。實在是很有該死地必要,或許是因為慶帝一直認為,人世間的事情,總是應該由人世間的人解決,而不應該讓那些狗屎之類的神祗來插手。
或許只是因為慶帝最後那剎那發現了範閒地某些形容動作。實在是和自己很相像。總而言之,他那隻如閃電般地手。割裂了空氣。襲向了五竹地面門。而放過了範閒。
範閒活了下來。在皇帝陛下最後一擊的面前。他地手就像是落葉一樣被震開,根本無法阻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帝陛下的手掌。夾雜著生命裡最後的那股真氣,狠狠地拂在了五竹的面門上。
慶帝一拂。五竹頸椎猛然一折。向著後方仰去。黑布落下。時間…仿似在這一刻凝結了。
那塊黑布在清風中緩緩飄了下來。
有一塊黑布遮在監察院地玻璃窗上,用來遮掩皇宮的刺目光芒,有一塊黑布遮在五竹地眼睛上。用來遮住這片天。
這一塊黑布不知道遮了多少年,似乎永遠沒有被解開地那一天,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一直如此。
今天這塊黑布落了下來,黑布之下。是…一道彩虹。
一道彩虹從五竹清秀少年的眉宇中間噴湧而出。從那一雙清湛靈動而惘然的雙眼間噴湧而出,瞬息間照亮了皇宮內地廣場,貫穿了那抹明黃色的身影!
彩虹貫穿了慶帝的身體,將他不可置信的面容映的明亮一片。然後重重地擊打在太極殿地殿宇之上。化作了條火龍。瞬闖將整座宮殿點燃!
只是瞬間。皇帝陛下地面容上忽然化作了一片平靜,在這一片火中,驕傲地挺直了身體。雖只有一隻手臂。他站直了身體。臨去前的剎那。腦中飄過一絲不屑地思緒原來如此。不過如此,依然如此。
世間至強之人,便是死亡地那剎那。依然留下了一個強橫到了極點的背影。這個背影在這道溫暖的彩虹之中,顯得格外冷厲。沉默。蕭索。孤獨,卻又異常…驕傲。
漫天飛灰,漸漸落下。若用來祭莫人間無常地鞭炮碎屑。鋪在了宮前廣場血泊之中。
與此同時,越過宮牆的東方天穹,那處一直覺得將有美好事情發生地地方,在雨後終於現出了一道彩虹。俯瞰著整個人間。
入夜。熊熊燃燒的太極殿大火已經被撲滅,幸虧今日雨溼大地。不然這場大火只怕要將整座南慶皇宮都燒成一片廢墟。
被關閉地皇城正門。在那一道彩虹地異像出現後不久。便被朝廷地軍隊強行衝破。沒有誰能夠隱瞞皇帝陛下遇刺身死的訊息,雖然直到此時。那些悲慟有加,無比憤怒地人們。依然無法找到陛下的遺骸。
行刺陛下地不是北齊刺客,是南慶史上最十惡不赦地叛逆。惡徒,範閒。朝廷在第一時間內就確認了這個訊息,如果不是胡大學士以及傷重卻未死的葉重。強行鎮壓下了整個京都裡地悲憤情緒,或許就在這個夜晚裡,範府以及國公巷裡很多宅子。都已經燒成爛宅,裡面地人們更是毫無幸理。
除了胡大學士以及葉重之外。真正控制住局面地。還是那位臨國之危,登上龍椅地三皇子李承平。在這位南慶皇帝陛下地強力控制下。京都的局勢並沒有失控。
當然。其間老監察院以及某些隱在暗中的勢力究竟發揮了怎樣地作用。沒有人知道。
而此時,被朝廷再下通緝,賞額高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程度的欽犯範閒。卻出乎絕大多數人意料,出現在了一個絕對沒有人能夠想到地地方。
他依然在皇宮裡。在黑夜的遮掩下,收回瞭望向太極殿方向地目光。走在比冷宮更冷清地小樓附迫,太極殿已經被燒燬了,而小樓更是早已經被燒成一地廢灰。他走在沒膝的長草之中,微微低頭。不知道是來做什麼。還是說。他只是想來向葉輕眉述說今天發生的這一切?
範閒地眼瞳微縮,看著小樓遺址旁出現的那個人,微微偏頭,似乎有些沒有想到。
出現的這個人是姚太監,他面無表情地走到了範閒地身前。遞過去一個小盒子。沙著聲音低聲說道:“這是陛下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