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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部分

番講話之後。這位大學士便知道今天京都要出大事。他在第一時間內趕到了皇宮。然而中間耽擱了一陣時間。只來得及向陛下略說了幾句,便聽到了有太監宴報。京都各處出現朝廷官員離奇死亡地大事。緊接著又有快報。說範閒已經殺到了門下中書!

沒有人敢攔胡大學士。在這樣緊張地時刻,也沒有人會關心他的進入,頂多是幾名門下中書地官員,看著胡大學士衝到了範閒的身邊,擔心他被範閒這個瘋人所傷。擔心地驚聲叫了起來。

胡大學士哪裡理會這些叫聲。一把從後面抱住了範閒。拼了這條老命,把範閒往後面拖,惶急地大聲喊著:“你瘋了!”

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在所有人地眼中看來,那位詩才驚天下的小范大人明顯是瘋了。不然他怎麼可能如此踐踏朝廷的尊嚴。做出如此多十惡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情。今天京都發生地事情不算謀逆。還能算什麼?

胡大學士也知道,僅僅是京都裡那些官員被刺之事。已經足夠激怒陛下。將範閒打下萬劫不復地地獄之中,然而他依然拼命地抱著範閒。不讓他動手。在門下中書省殺了當朝大學士。等若血濺殿前!

不止在慶國。在整個天下都沒有出現過地令人髮指地場面!

此時的場面很滑稽,很好笑,然而沒有人笑,皇城根下一片安靜,所有人驚恐地看著胡大學士用老弱地身體。拼命地抱著範閒。然而他怎樣拖得動,抱得住?

範閒忽然覺得冰冷地心裡終於生出了一絲暖意,他笑了笑,低頭說道:“放手吧,已經晚了。”

他身後的胡大學士身體一僵。顫抖著鬆開了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範閒一眼。

便在此時,一直躲在人群后方。驚恐地坐在炕沿地賀宗緯賀大學士,忽然乾嘔了兩聲,然後噗地一口吐出了許多黑血!

血水濺溼了前方不少官員的官服,黑糊糊地極為難看,屋內一陣驚呼,有幾位官員趕緊上前抉著賀宗緯,開始拼命地叫著請御醫…

賀宗緯地雙瞳開始煥散。聽力也開始消退。聽不清楚身旁地同僚們在喊些什麼。他只是清楚地感覺到腹內的痛楚,那些小刀子似乎已經成功地將自己滿是熱情熱血的腸子砍成了一截一截地。

很痛。肝腸寸斷般痛。賀宗緯知道自己不行了,他不知道範閒是什麼時候讓自己中地毒。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右手小指頭上地那個小針眼,他只是覺得不甘心。明明自己對這天下,對這朝廷也有一腔熱血。願灑碧血謀清名,為什麼最後吐出來地卻是一灘黑血?

他模糊的目光搜尋到了範閒那張冷漠地臉心中有大牢騷。大不甘,身為官員。替陛下做事。替朝廷做事,何錯之有?便是殺了一些人。背叛了一些人?可是千年以降,官場上地人們不都是這樣做地嗎?難道你範閒就沒有讓無辜地人因你而死?你是不用背叛誰,那是因為你天生就是主子,我們這些人卻天生是奴才…

賀宗緯想憤怒地質問範閒一聲,你憑什麼用那些莫名其妙地理由殺我?你只不過是一個不識大體,只憑自己喜惡做事的紈絝罷了!然而這聲質問終究是說不出口,他唇裡不停湧出的黑血。阻止他的說話。也阻止了他地呼吸。

就在御醫趕過來前。當朝大學士兼執筆御史大夫,這三年裡慶國朝廷第一紅人,賀宗緯於皇城腳下。門下中書省衙堂之內。當眾嘔血斷腸而死。

在這個過程裡。範閒一直冷靜冷漠甚至是冷酷地注視著賀宗緯。看著他吐血。看著他痛苦地掙扎,看著他哂了氣。臉上表情平靜依舊,一絲顫動也沒有,他不知道賀宗緯臨死前地牢騷與不甘。他也不需要知道。慶曆十一年正月初七里死的這些官員。包括賀宗緯本身在內。其實都只是一些預備工作罷了。

賀宗緯地死與他地喜惡無關,只是為了自己所必須保護的那些人。為了那些在江南在西驚在京都已經死去了地,這個陛下扶植起來。專門對付範系的官員,必須死去。

這只是如機械一般冷靜計算中的一環,範閒只需要確認此人地死亡。而心裡並沒有生出太多感嘆。感嘆地事情。留到自己死之前再說也來得及。

胡大學士怔怔地看著賀宗緯的屍體,然後沉重地轉過頭來,用一種憤怒地。失望地,茫然的情緒看著範閒那張冰冷的臉,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他的胸腹裡擠壓了出來。

“拿下這個兇徒。”

他就站在範閒的身邊,失望而憤怒地站在範閒的身邊。下達了捉拿甚至捕殺範閒的命令。卻根本不在意範閒隨意一伸手,就可以讓他也隨賀宗緯一道死亡。

範閒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