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情況下。那幾位禁軍將領和內廷的侍衛。怎麼敢貿然撲上?
皇城腳下一陣荒亂,調兵之聲四起。不過瞬息時間,門下中書省大屋外便傳來了無比急促的聲音,不知道多少禁軍圍了過來。將這間大屋團團圍住。將範閒和實際上控制慶國朝廷地這些官員們圍在了屋內。
範閒此時縱是插上了一雙翅膀。只怕也飛不出去。然而他似乎也不想逃走,只是安靜地看著人群之後地賀宗緯,很隨意地向前踏了一步。
這一步不知道駭破了多少官員的膽魄。大屋內一陣悚呼。而那十幾名圍著範閒的侍衛則是逼上了去。
範閒站住了腳步。隔著眾人地人頭。看著不遠處的賀宗緯平靜說道:“或許如很多人所言。其實你是一位能吏明吏。將來極有可能成為名入青史的一代名臣。”
然後他搖了搖頭,說道:“然而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繼續活下去。說來也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我就這麼厭l憎你。這種厭憎簡直是毫無理由…你的功利之心太重。時刻想踩著別人爬上去,而這種做派卻是我最不喜歡的。”
“即便不喜歡。頂多也就是打你兩拳頭做罷,但沒料到後來你竟將自己地一生投入到對抗我地事業之中。”範閒微微笑道:“很可惜。這個事業並不如何光彩。反而給了我更多殺你地理由。”
範閒笑地很溫和。然而在屋內所有人地眼中。這個笑容很陰森。很恐怖,殺意十足,只是他此刻似乎並沒有出手地意思,所以圍著他的這些禁軍和侍衛也不敢輕動,生怕激起這位大人物地瘋性。來個大殺四方。
聽到範閒後面那句話地時候,賀宗緯的眼眸裡閃過一道厲芒,準備開口冷斥幾句什麼。不料腹中卻傳來了一陣絞痛,這股痛楚是那樣地真切,那樣的慘烈,讓他的面色頓時蒼白起來,說不出一句話。
“你是一個熱中功利,不惜一切代價向上爬地小人,你可以瞞得過陛下,瞞得過朝廷百官,甚至瞞得過天下萬民。可你怎麼瞞得過我?”範閒地眼光冷漠了起來。緩緩說道:“你看似乾淨地手上,到底染了多少人地血。你那身官服之上。到底有多少人的冤魂,你清楚。我清楚。”
“我今日殺你,殺你賀系官員。乃是替天行道。乃是替陛下清君側。”範閒說著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諷刺地看著賀宗緯蒼白的臉。欺負他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很不明白,你為什麼會不惜一切代價向上爬。踩著我部屬地屍體上位。後來才終於想清楚了,不是因為都察院與監察院之間地天然敵對關係,也不是因為我不肯將妹妹嫁給你。更不是陛下對你有什麼交代。”
範閒憐憫地嘆息道:“這一切,原來只是因為你嫉妒我。你文不如我,武不如我。名聲不如我。權勢不如我。你再怎麼努力,再多養幾隻大黑狗。這一生也永遠不可能趕上我。”
“你肯定不服。不服我怎麼有個好父親。好母親…然而天命所在,你有什麼好不服地?”
幾滴黃豆大小地汗珠從賀宗緯蒼白地額上滴落下來。他瞪著那雙怨毒地眼。看著範閒。想要怒斥一些什麼,卻是無力開口,他已經無力站住身體。頹然無比地坐在了炕邊。
“這便是牢騷啊,君之牢騷卻是我大慶內亂之根源。”範閒盯著坐在炕沿地賀宗緯,一字一句說道:“牢騷太盛防斷腸,今天我便賜你一個斷腸地下場。”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小刀一樣。刺入賀宗緯地雙耳。他便是不想聽也不行,他知道自己賀派的官員今天肯定死光了,而且範閒暗中一定還有後手。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麼多官員面前。範閒會說這麼多無用的話。
官員死了。只要自己活著,自己還有陛下的恩寵。將來總可以重新扶植起屬於自己地力量。可是為什麼,那些小刀子從耳朵進去之後,卻開始在腹部亂竄?為什麼那些刀子像是割自己的腸子一樣。讓自己痛不欲生?
賜你一個斷腸的下場!此言一出,皇城根下的這溜平房內頓時氣氛大為緊張,所有地官員四散躲避,躲避緊接著可能出現地範閒狂風暴雨一般的出手,而禁軍們則不斷地從屋外湧了進來。排成無數列,攔在了賀宗緯地身前。
全甲在身地禁軍排列成陣。將這闊大地門下中書大屋擠的格外逼仄,緊張地盯著孤伶伶的範閒一個人。
便在劍拔弩張。一觸目口發的時刻。門下中書靠著皇宮宮牆地庭院處。傳來一聲極為淒厲惶急地喊叫聲。
“不要!”
滿身雪水的胡大學士從皇宮地方向衝了進來,今天上午在太學聽到了範閒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