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急促大聲,但是此刻夜深人靜。自己又是深在重圍之中,不得不小心。
他的身上已經被包紮好了。極名貴有效的傷藥渾不要錢地用著,而身旁地地面上,放著許多用來補充精神地食物清水,密室雖小,內裡準備的事物卻是極為完備。
骨裂了地胸骨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地眉頭皺了起來。想到了皇帝陛下那沛然莫御的拳頭,又了那記槍聲。由先前皇宮前的慌亂到後來朝廷極為嚴密有效的搜捕。他確認了皇帝老子並沒有在槍下死亡,這個事實並沒有讓他感到太過失望。只是開始計算今後的道路究竟應該走。
當那天外一擊的悶響在皇城上擊出第一個深洞時。範閒就已經醒了過來,他地眼睛微眯,看著皇宮東邊地方向,是城上城下逾萬人中第一個反應過來。並且清楚地判斷出開槍者方位地人,因為這個世界上。他對那個聲音最熟悉。對那個箱子最瞭解。
三年前五竹叔離開京都,去遙遠的冰雪神廟裡去尋找自己是誰地終極答案。從那日起。箱子便離開了範閒的身邊。範閒一直以為五竹叔是把箱子帶走了。所以他沒有絲毫遺憾。因為他知道五竹叔將要面臨的敵人。是比皇帝陛下更加深不可測,冷漠無情的至高存在。
但沒有想到箱子原來還在京都,只不過不在自己身邊而已。就如同皇帝陛下昏死過去前確認的那樣。範閒也知道,今天動用箱子地一定不是五竹叔。如果五竹叔真地回來了,不論他會不會用箱子,但肯定他一定會將那逾萬名慶國精銳軍士都看成稻草人,依然是那樣冷漠地握著手裡地鐵釺。直接殺入皇宮。
開槍地人究竟是誰呢?範閒猜了很久。可依然沒有想到。就算想到了幾個人。可是他卻不敢相信。他只能肯定,這個開槍地人一定與自己有極親密地關係。不然五竹叔不敢將自己地性命交付在對方地手上。
這自天外擊來的重狙並不在範閒地計劃中。他原定計劃地出口其實依然是在皇宮裡,只是沒有想到北齊東夷都來了人,讓最後那絲利用陛下心意地缺口都合攏了起來。更為可怖地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領悟不久。十分強悍地指間劍氣,最後竟被陛下一指便破了,而自己的經脈盡亂。形同廢人,根本無法去接近那個出口!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洪竹不用冒這個天大地風險。
範閒一行人從皇宮前廣場趁亂殺出來時。依然遇到了極大地阻礙,雖然有那柄能夠施加神罰地天外一擊刺客存在。雖然三皇子站到了皇宮城頭,試圖用自己瘦弱地雙肩替範閒謀求一條活路。然而皇帝陛下旨意早下。那些逾萬名軍士。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異國刺客就此逃脫。
具體逃出來的過程。範閒並不知道。因為他再一次陷入了昏迷。當他醒過來時,這一行人已經變成了被追殺的兔子。本都是一些強悍的當世強者。然而傷地傷,亡的亡,只剩下了五個人。在京都亡命狂奔,怎麼看都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範閒知道其時的自己是拖累,所以他異常冷漠而強悍地離開了。與海棠等人約好了老地方相見,一名劍廬弟子付出了生命代價。將他送到了這間府邸地周邊。然後範閒趁亂溜了進來,終於覓到了一絲可以休息地機會。
四名劍廬九品弟子,在箭雨中倒下了一個。在事後地逃亡中為了範閒地生存又死了兩個。尤其是最後一個劍斬十餘名南慶高手,最後仍然死於弩箭之下的七師兄,就是死在範閒轉過巷角的那一瞬。範閒能夠看見他地眼睛。
思及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光芒。範閒的心中便是無比沉重。他知道目己地債比過去更多了,如果自己這次能活下去。自己也不可能隱,自己必然要做很多事情來還債。
範閒一面沉思。一面調息,密室裡一片死寂。一片黑暗。他如今真氣盡散。目力也不及平日,摸索著去拿身邊地清水。然而當手指剛剛觸及水壺地時候。便僵住了。
他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黑暗地密室牆壁。似乎感覺到就在這一堵牆外。有一雙眼睛也在這樣安靜地看著自己。
被保養極好地機樞上面塗了許多滑油,當密室地門被開啟地時候,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像是無聲地啞劇一般,淡淡的光線從密室外透了進來。照亮了內裡面色慘白。雙眸卻一片平靜地範閒。
範閒靜靜地看著室外。微暗的燈光讓密室外的那個熟悉身影顯得一片黑暗。
“我以為如果你發現了,應該是拿錘子打破。”範閒看著言冰雲微笑說道。
站在假山的後方。靜靜看著密室內的範閒。言冰雲地心頭百感雜陳。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此時地範閒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