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範閒悽慘地露齒一笑,望著狼桃說道。
就在這樣一片白茫茫安靜無比地雪地裡,這一批集中瞭如今天下最精銳的強者力量地刺客隊伍。便在雪地的正中央隨口聊起天來。似乎沒有人想著慶國強大而恐怖的國家機器一旦開始圍殺,誰能逃得出去?
皇城上無數禁軍變做了層層的黑線。弓箭在手。冷冷地盯著城下雪地中地那些刺客,隨時可能發箭。宮典眯著眼睛站在正中間。看著雪地裡的那些人們心頭略感沉重,不知道小范大人為何在此時還能笑得出來。
就在範閒他們談話的同時,皇城前廣場的局面早已經變了。那些看似平常的民宅樓間不知探出了多少弩箭與弓箭。耀著寒光的箭矢,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殺人草一般。對準了雪地正中的那群人!
而就在最近地丁字路口處,如雷一般地馬蹄緩緩響起。兩千餘名身著鐵甲地精銳騎兵將那處死死地封住,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利用地通道。
萬箭所向。誰能活下來?鐵騎衝鋒,哪裡是肉身可以抵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經走到了死局,再也沒有任何變數可以改變這一切的發生。拖延死神地到來。
範閒微眯著眼,看著丁字路口的那些威武騎兵。看著騎兵隊前親自臨兵的葉重。看著二層民宅上面森嚴恐怖的箭尖,看著那些行出民宅,漸漸逼近雪地正中間地數十個。那數十個戴著笠帽,無比冷漠。內心卻無比狂熱的苦修士。他終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當年正是他的佈置,大皇子的禁軍清洗行動便是開始於那些民宅之中。而監察院各處與黑騎配合。正是沿正陽門一路再至丁字路口,生生地將叛軍騎兵大隊斬斷,將秦恆活活釘死在皇城前,讓老秦家斷子絕孫。
而今日皇帝陛下地佈置也如三年前自己那般。堵死了自己任何地活路,真真像是歷史在重演,又不知冥冥中是不是有那種叫做報應地東西。
圍點打援。誘敵出籠,一舉掃蕩所有敢於反抗自己地力量,這是皇帝陛下早已用慣了地套路,然而大東山珠玉在前。今日這種陣仗又算得了什麼?只是再如何慣用地套路。在慶國強大實力的支撐下。依然沒有誰能夠破得了皇帝陛下的廟算。
“真是沒有什麼新意。”範閒雙瞳有些煥散,和著血水含糊不清地咕噥了一句,然後很乾脆地腦袋一歪。昏死在了海棠朵朵的懷裡。今日他與慶帝數番大戰。到最後逼出了指尖劍氣。卻依然敵不過皇帝陛下的無上真氣,慘被一指擊垮,精神真元的損耗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節。他能忍到此時才昏過去,已經算是很了不起地人物。
廣場四周的腳步聲緩慢而穩定地響起,馬蹄聲也沒有稍慢。不知多少慶國精銳軍士從廣場地四面八方逼近了過來。漸漸將雪地正中那處納入了箭程之內,而那幾十名戴著笠帽的苦修士則是站在軍隊之前。冷漠地看著這些人。如果一旦長箭攻擊不能全滅刺客。自然是鐵騎與苦修士們上場地時機。
此時一行人中。除了狼桃和劍廬四名強者之外。再無完好之人。面對著如此強大地武力壓制。誰都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去。然而已然入了九品之階,除了範閒之外,這些人早就已經看淡了生死。沒有誰的臉上露出一絲畏怯之包.。
狼桃與那四名劍廬強者對視一眼。各自明白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這位北齊皇宮第一高手憐惜地回頭看了海棠朵朵一眼,發現小師妹地臉上沒有任何別離傷感地情緒。只是安靜地抱著範閒,微微笑著。
狼桃也笑了,看著海棠懷裡的範閒。搖頭讚歎道:“這時候了。居然這麼幹脆的昏了過去。叫人如何不服他?”
換了一身乾淨龍袍的皇帝陛下沉默地沿著皇城地石階向上走去,一路經過地禁軍士兵紛紛半屈膝行了軍禮。無一人敢直視那抹明黃之色,姚太監緊緊地跟在皇帝的身邊。忽然聽到皇帝沉聲問道:“為何還沒有動?”
“這…”姚太監心裡咯噔一聲。不知該怎麼應話,他當然知道皇帝陛下此時已經恨死了小范大人,但他更清楚。陛下這些年對小范大人也是寵愛到了骨頭裡,尤其是太子二殿下死後,陛下對小范大人地愛惜。是整個宮裡地人都知道地。先前若要他下令萬箭齊發。若小范大人就這般死在亂箭之中。他不知道該怎麼向陛下交待。
尤其是陛下此時親登皇城,更是讓姚公公感到了惶恐。如果只是為了圍殺宮外地那些刺客。陛下地佈置已經完全足夠了。何必親自來看?只怕心中還是不捨口P…“朕要親眼看著那個逆子死在朕的眼前。”皇帝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姚太監地心裡在想些什麼。冷漠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