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點點火光,襯著桃紅柳綠,便連胤禛也覺身心舒暢。
“人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果真不假,在這裡的官員,見多了燈紅酒綠,若要兩袖清風,只怕難上加難。”胤禛嘆道。
“四哥怎的這般煞風景,好好的出來玩一番,就別老想些煩心事了。”
近年來冷麵王的威儀日盛,又是掌管戶部,各處來索要錢糧,先得過了他那一關,久而久之,尋常官員見了他先要膽戰心驚一番,也只有胤禩才會如從前一般調侃他。
胤禛失笑:“說的是,我本就是個俗人,學不來那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高深境界。”
胤禩知他之所以常論佛法,是因為想借此避過老爺子的注意,只不過看得多了就成習慣,連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喜愛,還是掩人耳目。
二人說著話,正巧路過留香樓,正是上次來江南時去過的那間,胤禩不免多看了兩眼,不料卻瞧見一個身影從裡頭出來,不由微微一怔。
南 巡(三)
胤禛循著胤禩的視線看去,也咦了一聲。
從留香樓裡出來的有四五個人,其中一個甚為面善,正是九阿哥胤禟的人,名叫何叢,另外一個,胤禛曾見過他,是跟在揚州織造李煦身邊,頗得重用的一名親信,叫李亙。
何玉柱與秦道然都是胤禟的心腹,而這何叢,正是何玉柱的遠方堂弟,由此也得了胤禟青眼,被拔擢至身邊重用。
胤禟手下店鋪無數,家資鉅富,也常派人與江南商賈聯絡,更與曹、李兩家有著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這些胤禩都是知道的,但他曾提點過胤禟幾次,他也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私底下卻從未約束過手下人的行徑。
這些年胤禟與十四走得近,他手中的錢也就源源不斷地送與十四作拉攏人心之用,相對的對錢財的渴求也就越大。曹寅他們身為康熙耳目,自然是十四竭力要拉攏的,而康熙年紀漸大,曹李兩家自然也想尋好靠山,以便在將來新皇登基時,還能常保家族平安,榮華富貴,兩者一拍即合,無比投契。
這些人如今一塊兒從青樓裡出來,還說說笑笑,能有什麼好事,胤禛也曾耳聞胤禟一些事情,只是親眼見了,心頭依舊不快,不由冷冷哼了一聲。
“皇阿瑪在此巡視,他還敢大大咧咧地派了門人過來。”
胤禩縱是想為胤禟說幾句好話,也不知從何說起,索性閉了嘴。
卻聽胤禛道:“跟過去瞧瞧,看他們到底要去哪兒?”
說罷當先走去,胤禩暗歎一聲,只好跟上去。
老九啊老九,你為什麼就不聽哥哥一句勸,姑且不論十四於皇位有望與否,單單你行事如此張揚,遲早也會落人把柄的。
二人跟著那幾個人走了一段路,只見他們又進了一間當鋪。
胤禛他們也後腳跟了進去。
剛踏入門檻,幾道人影便圍了上來,那頭門一關,將他們堵在裡面。
何叢與從當鋪後面繞出來,得意洋洋的臉色在看到胤禛二人的時候陡然一變,轉為驚恐。
“四,四爺,八爺?!”
他本聽李亙悄聲告訴自己,說身後有人跟隨,還笑對方不知死活,兩相合計之下,打算來個甕中捉鱉,沒想到對方的身份,竟是如此驚人。
何叢不是不知道這兩位隨駕南巡,只是中途康熙微服走了一段,聖駕停在揚州的事也就不曾張揚,加上揚州這麼大,根本沒料到會遇上他們。
胤禛看著何叢刷白的臉色冷笑:“怎麼,你這狗奴才,還想抓爺兩個,去跟誰邀功?”
“奴才該死!”何叢撲通一聲伏倒在地上,旁邊李亙也從呆愣中回過神來,連忙跟著跪下。“奴才該死,奴才不知道是兩位爺,還以為,以為是歹人,不然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您二位有冒犯啊!”
“你來揚州做什麼,你又叫什麼名字?”後面一句話,問的卻是李亙。
李亙吞吞吐吐半天方道:“奴才,呃,草民是何大人的好友,正好遇上,便,便一起吃個酒。”
“一個奴才,也敢稱大人?”胤禛冷笑一聲,見李亙不敢承認身份,越發認定他們有鬼。
“莫不是你揹著你們家爺,偷偷跑出來的?”一旁沒有說話的胤禩突然道。
何叢滿頭大汗,斟酌著措辭:“奴才奉九爺之命,到揚州來採買些東西,不巧碰上老朋友,就小聚了一番。”
胤禩暗歎一聲,他有心為何叢開脫,他卻還轉不過彎,他們已經知道李亙的身份,這會兒再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