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狀態如何,也只有他和御醫心裡最清楚。
“兒臣見過皇阿瑪。”
“起吧,賜座。”
兩相對比之下,連夜趕路的胤禩倒比康熙還要更虛弱些。
“傷勢如何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和語氣都帶了些許慈祥。
“回皇阿瑪,還好。”胤禩回道,卻暗自苦笑,實際上肋下此刻正隱隱作痛,彷彿傷口又要裂開,但他總不能說是因為連夜趕路所以傷勢更重了吧。
康熙點點頭,嘴角微微牽起:“回頭讓太醫院好好調理調理,務必把傷徹底養好。”
胤禩應聲答應,這才發現康熙嘴角牽扯的角度有些不自然,上揚的時候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和勉強。
“你們二人,在諸皇子中,是年紀居長的,上面不孝不忠,你們就該拿出兄長的榜樣來,莫要重蹈你們那幾個不孝兄長的覆轍。”這番話說得暖中帶冷,兩人卻知道這既是勉力,也是告誡。
勉力他們用心辦差,也告誡他們不要越雷池一步。
否則太子與大阿哥,就是他們的下場。
胤禩暗歎一聲,也許老爺子皇帝當久了,早就忘了怎麼去當一個父親,這番話下來,除了讓人誠惶誠恐地應了,還能說什麼?
然而他們並沒有想到,沒過幾日,太子還沒正式被廢,諸子封王的聖旨就已經下了。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四阿哥胤禛晉雍親王,五阿哥胤祺晉恆親王,七阿哥胤佑晉淳郡王,八阿哥胤禩晉廉郡王,九阿哥、十阿哥晉貝勒,十二、十三、十四則晉為貝子。
史稱七月之亂的廢儲事件,一夜之間讓兩個原本立於帝國巔峰的皇子跌落下來,也將原本就詭譎不明的局勢攪得更如渾水一般,九龍奪嫡,在帝王的推波助瀾之下,終於緩緩浮上水面。
猜 測
八月底的天不似先前那般暑氣氤氳,雖然白日裡還是熱得令人心煩意亂,但入了夜的北京城已經開始悄悄地注入一絲涼爽,富豪之家有冰塊鎮暑倒也沒什麼大礙,但平常百姓總算不必夜夜在炎熱的煎熬下輾轉難眠。
只是在這樣的天氣裡,廉郡王府上下的心情卻實在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