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卻顯出幾分陰翳涼薄,他冷聲道:“不必了。”
這姑娘打眼瞧著,無一處不精緻,那昳麗濃豔的臉頰,豔而不俗媚而不妖,手中執筆,一臉清輝。
俗物養出來裝模作樣的俗人。
都是男人,這樣的美人放在跟前,誰能拒絕,縱然太子並無什麼好話,侯爺仍笑眯眯的捋了捋鬍子,高高興興道:“這姑娘粗笨,送您做洗腳的丫頭,也是極好的。”
太子視線在花漵那白玉臉龐上轉了一圈,便面無表情的別開臉。
會鑽營的狗東西,不是自己女兒不心疼,表小姐也拿出來當物件賣。
他一甩袖子就走,心思分毫不露,威勢盡顯。
侯爺一躬身,那甩起的廣袖,便正正打在他臉上,一抽一抽的疼,讓他表情登時有些不好看。
然而在太子跟前,他還是仔細收斂些。
這位主兒不好相與,動輒打罵也是常有的,沒有唾面自乾的本事,就別往跟前湊。
送走太子以後,侯爺急急來到大夫人屋裡,跟她說了,叫她好生的去籌備著。
大夫人瞧著他這神色,心中登時明瞭,笑著道:“她跟前伺候的春綠,是付嬤嬤的女兒,素來是個機靈妥帖的,你放心便是。”
這養著個表小姐,吃穿用度都需要銀子,自然要養親一點,又不是結仇。
侯爺點點頭,揹著手就走了,這浣花樓不光有玉生香,還有春桃花紅。
大夫人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神色僵了僵,卻還是緩和了面色,來到這偏遠小院。
“好姑娘,瞧你氣色好,我就放心了。”大夫人一臉慈愛,牽著花漵的手,殷殷囑託:“我這裡有一樁好事兒告訴你。”
“那太子爺是清貴攝人的主兒,往後的天家,跟了他享不盡榮華富貴,享不盡權勢巔峰,你好生收拾了,下午便去。”
覷著花漵那張精緻的小臉,大夫人言笑晏晏,語氣溫柔。
“咱也是好這一場,說到底,把你當閨女疼的,你此去,莫忘了根兒。”
她可以是浣花樓玉生香,也可以是侯府表小姐花漵,就看她如何選擇了。
“是,您的話,我都聽下了。”她乖巧應下,心裡想的也是,給了太子,也省的糟蹋了。
浣花樓出來的姑娘,對什麼都沒有奢求。
多少姐妹輾轉眾人間,又能如何,不過苟且偷生罷了。
如今允了太子倒好些,他的女人,就是爛了臭了,旁人也染指不得。
花漵眸光清淺軟和,看著大夫人那飛入鬢角的長眉,輕笑著道:“您放心便是,我什麼都知道。”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養了她這月餘竟派上用場了。
她這話一說,大夫人便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頭,叫人捧上衣裳來。
去伺候貴人,那衣裳首飾都上了檔,白玉簪子綠羅裙,一通收拾下來,鮮嫩的像朝露下的桃花。
“你是帶春綠還是紅兒?”大夫人笑的慈藹,眉目柔和。
“紅兒。”花漵回。
聽她這話音,大夫人心裡明白,便直接道:“春綠這丫頭素來伶俐,你還是帶著吧。”
花漵坐上粉紅小轎,和侯府漸行漸遠。
大夫人說話,端的有意思的緊,問了她要誰,便是給個棗,偏又把她不要的春綠捎上打她的臉。
後來——後來她坐在床上等了一日,等到晚間的時候,春宵帳暖,命喪當場。
這樣的結局,讓她想起來,就覺得心悸非常。
收回散漫的視線,她看向嘟著嘴立在牆根下的春綠,眸色深了深。
如今離那日還有一月有餘,這其中可操作的空間,還不小。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