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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給顧炎武與傅青主佈置了一個命題:探討漢唐之後,為什麼遊牧民族越來越強大,中原王朝為什麼一次次面臨全境淪陷的危險,究竟是哪裡出的問題?
自韃虜入關以來,數以百萬計的百姓淪為刀下鬼,血跡未乾。甚至連漢人衣冠都幾乎保不住,人們被剃去的頭髮,至今沒有長長。
秦牧在這樣時候,丟擲這樣的命題,不光是對顧炎武、傅青主這樣的人,就是對最普通的百姓,也造成了列強的震撼。
是啊,兩宋三百年,幾乎都是被北方的遊牧民族壓著打的,遼之後有金,金之後是元,好不容易朱元璋把蒙元趕回了草原,可現在,又差點全境淪陷在韃虜鐵蹄之下。
難道這真的僅僅是因為天災*,僅僅是內亂所造成的嗎?
現在,秦牧提出了另一個觀點:儒學日趨封閉,民眾的思想越來越僵化,整個社會陷入了一種妄自尊大,蠅營狗苟的思潮裡;而異族卻在不斷的吸收漢人的文化,已經不再是矇昧無知群落,他們同樣有了國家的概念,同樣具備了深遠的戰略眼光。此消彼長之下,漢人才一次次面臨全境淪陷的危險。
這個概念的提出,深深地震撼了顧炎武和傅青主,原來天災*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思想上的僵化,整個民族缺少了超越的優勢,陷在了蠅營狗苟之中。讀書人留戀於青溪白石,淺吟低唱,整日空談。思想上被女人的裹腳布纏得緊緊的........
首先是顧炎武與傅青主開始深入的反思,日以繼夜,達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在不斷的探尋、總結、昇華之後。一篇篇文章從兩人筆下流出,開始從思想方面,對社會上保守僵化的現象進行激烈的批判。
一時間,整個江南就陷入一場大辯論之中,持不同觀點的人,在茶樓酒肆、松林竹下。展開了熱烈的辯駁。
其中蘇州那個叫金聖嘆的讀書人,再次名噪一時,他支援秦牧的這個觀點,並在崑山單挑吳梅村等一百多名復社成員,犀利的語言,畢露的鋒芒,以一己之力,將吳梅村等一百多人駁得黯然失色,顏面掃地。
與他同姓的金磊金貢南,剛剛名題金榜。考中二甲進士,在前往揚州祭祀的船上,同樣是一人單挑數十同年,辯得別人無言以對。
這雙金組合,犀利無比,一時皆成風雲人物。風頭幾乎蓋過了掀動這次思想風潮的顧炎武和傅青主。
在這思想大潮的撞擊中,秦牧悄然離京,帶著牛萬川兩千騎兵北渡長江,直奔清流關。
楊廷麟等人當然知道他要去幹嘛,與六部大臣一同前來阻止,秦牧拋下一句“現在到了拱垂而治的時候了嗎?”然後仗劍渡江。
楊廷麟等人只得望洋興嘆,秦牧是馬上皇帝,是開拓者,今日的一切,都是他一刀一劍劈砍出來的。想將他圈在小小的王府裡,難!
京城裡文有司馬安,武有劉猛,錢糧有劉伯全,都是心腹之臣。秦牧很放心。
一行兩千人馬過江之後,從江浦出發,悠然慢行,就象是皇帝出巡,一百里地,走了兩天才到滁州。
滁州本名清流,清流河自西北面的清流關附近蜿蜒流來,穿城而過。東北面是來安縣,西南是全椒縣,距離都不過幾十里。
秦牧讓大軍停在滁州,自己帶著兩百親衛前往清流關,清流關位於滁州西北面,距離二十里左右,一路行去,松柏夾道,蒼翠滿山,寒風吹來,松濤陣陣,蕭蕭如萬馬奔騰。
到了關前,關洞門額上刻有“金陵鎖鑰”四個大字,鐵筆銀鉤,蒼勁有力。
關洞呈拱形,深十餘丈,巨磚塊石壘砌,氣勢雄偉。周遭地形險要、懸崖峭壁,山高谷深,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一身紅裝,如同一團火焰一般的紅娘子匆匆迎下來,見秦牧含笑坐於駿馬上,一身裘衣,腰懸寶劍,外罩佛頭青的素面杭綢鶴氅,發上插一根黃揚木雕的簪子,如同出遊的富家公子,綽爾不群。
這形象與他一向領軍時盔甲不離身的形象相差太大,讓紅娘子有些不適應,怔了一下才吶吶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秦牧向她招招手說道:“這是秘密,你上前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紅娘子只道是他真有什麼機密,連忙湊上前去,秦牧伏下身來,小聲地向她說道:“鶯兒,我想你了,所以就來了。”
“你這登徒子.....”紅娘子一下子被點暴了,嬌叱一聲,突然意識到四周還有秦牧許多親衛看著,又連忙收聲。
牛萬山、李式等人雖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