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有在高度集權的狀態下,他的意志才能更好地推行下去。
司馬凱聽了有些氣餒地問道:“陛下,就沒有別的了嗎?”
“當然有,市場經濟。”
“市場經濟?陛下,這是哪家學說,臣怎麼沒聽過?”
秦牧笑而不語,無論是從中國古代,還是從後世各國的的經驗中,都充分地印證了一點,那就是一個國家要想繁榮,就離不開一個要素,那就是市場經濟。
後世中國走過計劃經濟的路子,結果證明,這一套無論在哪個國家都走不通,只能走市場經濟。
“所謂的市場經濟,就是尊重市場的自然規律,任其按自己的規律自行流動,優勝劣汰,官方不要過多的干涉。”
“啊!”司馬凱驚呼一聲,“陛下,這不是道家的無為而治嗎?”
理論上,市場經濟這個概念的源頭,就出自道家。
市場經濟要尊重自然規律,這和道家的提倡的“道法自然。無為而治”基本是一個道理,強調上下若水,任其按自己的規律自行流動。尊重市場機制,官方不要過多的干涉。
從歷史上的文景之治、貞觀之治來看,所用的“無為而治”,正是由於遵循了市場經濟的法則,所以能從廢墟中迅速恢復過來,讓民生變得非常富裕。後世的中國,搞計劃經濟。結果走了幾十年的彎路。
“可是陛下,文景之治後有七王之亂。貞觀之治後有武氏亂國,這些可都是前車之鑑啊。”
秦牧淡淡地笑道:“所以市場經濟的運作,必須建立在個人的道德和社會的倫理之上,一方面要強調市場經濟的自然規律。又要強調每個人要有更高的道德操守。”
“陛下,臣明白了,這是儒家。”
“但事實證明,所謂的道德操守,除了要引導之外,還遠遠不夠,因為總有些人為了自身利益,是不守道德的,那就需要制定詳細的法規。以硬性規定一個必須遵守的道德底線。”
“陛下,這是法家。”
司馬凱再次驚呼,儒、道、法三家之爭。向來沒有定論,歷代不是偏重於此,就是偏重於彼,很難掌握其中的分寸,執行起來也總是弊病重重;
象秦國,偏重於法家。結果民不堪命,反旗四起;到了漢初。偏重於道家,結果綱理不存,七王叛亂。唐太宗的貞觀之治,看似繁華,也留下了大量的弊端。
如果按秦牧這套治國理論:
以道家的無為而治來施行市場經濟,
以儒家來建立社會的道德倫理,
以法家來規模一個法制底線。
三者就不再是矛盾的,而是一種相輔相成,互相補益的關係。
國家要富強,需要道家的無為而治,讓市場經濟自由動作。
但人有了錢,往往就會變壞,所以同時需要儒家的禮儀仁智信,來提高人們的道德標準,才不會因社會富有而物慾橫流,道德淪喪。
但儒家只能起引導的作用,而不能強制人的行為規模。無論你怎麼引導,總有些人為了自身的利益,而拋棄基本的道德;
這就需要法家來規定一條社會紅線,你不能逾越,否則就不會是道德的譴責,而是刑罰的處置。
三者平行運作,不偏重誰,也不捨棄誰,讓它們組成一個社會健康執行的鐵三角。
司馬凱聽完之後,大有聽君一度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他忍不住鄭重下拜,再三叩首。
“陛下今日所言,如醍醐灌頂,臣,謝陛下教誨,謝陛下之信任。想願披肝瀝膽,追隨陛下完成此偉業。”
“記住你說的話,起來吧。”秦牧談談地說道,他考慮這個問題很久了。
治國方略必須捋順,這樣才能在這個框架內,按步就班地去制定各項政策。
道家,儒家,法家,這三大家加起來,就可以讓一個國家的治理走上正確的軌道,進而繁榮富強起來,但這夠了嗎?
如果是一個閉關自守的國家,夠了。
秦牧徐徐地說道:“朕要的不光是國富民強,更要一個高居世界之巔的大秦帝國,不光是注重國內,更要放眼看世界,所以,朕還需要有鬼谷子,蘇秦張儀那樣的人物,以他們那種謀略和眼光,解決外部的問題。”
秦牧說話時的那種自信,就連侍候在旁的柳如是,也莫名生出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本以為有儒、法、道三家已經足夠了的司馬凱,再次失聲地說道:“縱橫家,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