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泥巴大戰前,隊形還是很快被砸得七零八落。
蒙軻和劉猛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領著前面的保甲狂衝而上,大刀甭管是否沾滿了泥巴,殺起人來那仍是血肉橫飛。
特別是劉猛的狼牙棒,在這種混戰中,威勢尤其嚇人,二三十斤的巨型狼牙棒橫掃而過,就能掃倒一片,白色的腦漿、鮮紅和血液,噴灑如雨,斷骨碎肉紛飛,加上他鬚髮怒張,如雷怒孔,有如怒目金剛,嚇得擋路的叛軍魂飛魄散,紛紛後退。
馬永貞捱了秦牧一把泥巴後,如同瞎子一般,馬六兩見大勢已去,匆匆對洪大壯吼道:“你帶將軍快撤,這兒我先頂著,快!”
撤!這也叫撤!這他孃的分明就是潰不成軍!
洪大壯帶著馬永貞一轉身,幾百叛軍立即就作鳥散了,三千保甲如強盜進村,在雨中嗷嗷叫著追殺。
***
官要當匪,匪要當官,這就是亂世。
閻茂的帶著人馬追到山坳下,立即揮舞著大刀對身後的手下大吼:“給我殺!除了那娘們外,雞犬不留!”
五百人馬就象進村的強盜,鬼哭狼嚎地衝上去,進入五十步後一齊張弓漫shè,兩三百支箭矢如漫天蝗蟲般飛舞而去,謝老三帶著五十人,躲在大車、樹木、岩石後面,同樣開弓反擊。
只是他們加起來也就十多張弓,聲勢根本沒法相比。閻茂只損失了幾人,就衝到了大車前,見了血的兵匪,更是如惡狼般兇狠。但第一波衝擊,他們卻遇上了鐵板。
謝老三的人馬以大刀,以石塊,以滾木,甚至是車上的貨物,以一切能拿到的東西猛烈回擊,山坳裡道路狹窄,閻茂雖然人多勢眾,但能與謝老三的人馬接觸的也不過是前面的幾十人。
謝老三這些人長年行走在外護送商隊,手上頗有幾分功夫,一對一的正面廝殺穩佔上風,一盞茶功夫下來便給閻茂造成了二三十人的死傷。
“快,搶佔兩邊的山坡!把他們shè成刺蝟!”閻茂一邊隔著大車與謝老三廝殺,一連放聲大吼。
後面的兵匪接令,立即搶佔右邊坡地,謝老三無力阻擋,他們的防線構築得太倉促,山坡上根本沒來得及佈置任何防禦工事。
右則山坡一被佔領,閻茂的人馬居高臨下,用弓箭點shè,準頭雖然不怎麼樣,但卻讓謝老三他們顧此失彼,形勢急轉而下。
眼看一個個兄弟慘死倒下,謝老三目眥yu裂,許掌櫃要他們堅守到二更,這才一柱香時間便要頂不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狗急了還跳牆呢,謝老三狂吼起來:“兄弟,衝過去,衝過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包賺,這樣讓他們shè,咱們死得更快。”
在謝老三的帶領下,餘下的三十多人跟著他一齊躍過大車,與閻茂的兵匪戰成一團,這樣纏鬥倒是不用擔心坡上的冷箭了,可他們人少,哪怕一博二,傷亡殆盡也只是遲早的事。
李香君隨著商隊又奔逃了半個時辰,到此時已是人困馬乏,卻還沒遇上一條岔路。
一些拉車的馬匹甚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有的車伕不禁嚎啕大哭:“這都什麼世道啊?什麼世道啊?朝廷的軍隊來搶咱們老百姓,比土匪還兇啊,讓我們怎麼活呀,老天爺啊!你怎麼不開開眼啊..................”
嚎哭聲聽得人心頭陣陣發酸,李香君抹去腮邊的眼淚,遊目四顧,除了謝老三他們留守的那道山坳,過來之後都是開闊地帶,連個適合躲藏的地方都沒,更別談利於防守的地方了。
這可怎麼辦?
同車的杏兒臉色煞白,猶豫地說道:“姑娘,要不咱們別跟著商隊了,咱們單獨逃吧。”
“不行,先不說許掌櫃的一路照顧,咱們不應有難就自顧逃命,就算想單獨逃走,咱們兩個女人又能逃到哪兒去,這四周沒有躲避的地方,那些兵匪追上來,不見咱們也會四處尋找的,咱們一樣會落到他們手裡。”
“那怎麼辦?”
“容我再想想................”
容不得了,後邊煙塵又起,正是閻茂帶人又追了上來。
到了這地步,商隊的人再也顧不得許多了,紛紛扔下貨物,四散而逃,只望能留得一命。
就連李香君的車伕也跑了,馬匹沒人駕馭之後,衝到路旁的地裡,一下子就陷住了。
李香君與杏兒發出一串驚叫,幸好馬車沒翻,倆人連東西也顧不得要,匆忙爬下車來,在荒地裡跌跌撞撞地奔逃著。
追近的閻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