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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世宏在買下平康坊這塊窪地時,眾人都笑他。當他插幾面旗子,讓城中孩童玩投丸遊戲,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成本就將窪地填平時,眾人轉而對他佩服不已。
正當大家都覺得他十分精明時,又詫異地看到,崔世宏不是把填平的窪地夯實,卻又重新挖開,而且比原來挖得還深,象打井一樣。
長安市民十分不解,這麼做,之前讓孩子們投丸的功夫不是白費了嗎?他的精明哪裡去了?
街坊左鄰每天象看大戲一樣,看著崔世宏這塊地變來變去,暗地裡議論的、嘲笑的不乏其人。
有的忍不住去找崔世宏一探究竟,崔世宏卻總是笑而不語,或者笑眯眯的答一句:“過些日子各位就會明白的。”
人們只得耐心地等著,眼看幾畝寬的空地上,井眼一個個的增加,接著看到運來很多鋼筋,大的小的,人們這就更加好奇了,運來鋼材幹嘛呢?接著又看到運來很多水泥和沙石。
又有人忍不住去問崔世宏,可這廝還是笑而不語。把眾人弄得心裡跟貓抓似的癢癢,每天都忍不住繞過來看看。
這天看到工地上的勞力,把鋼筋紮成一個個圓柱形的“鐵籠”,然後放入深井中,然後用水泥混合沙石拌成漿往深井裡灌。
這種事長安城裡的民眾都沒見過,好奇之下,把工地外圍得水洩不通,若不是人們正在爭辯“無罪假定”和“有罪假定”的問題,估計來圍觀的人更多。
深井灌滿之後。又見工匠在上頭用木板釘出一根根方形的柱框,還有樓梯、樓板,一時間,工地上樹起密密麻麻的用於承重的木杆,讓人看得雲山霧罩。不明所以。
越是這樣,來瞧新鮮的人越多,每天看這片工地上的變化,逐漸成了長安城百姓的保留節目之一。
朝堂上,議完黃河上游水土治理的方案後,秦牧立即頒旨。責令農典章儘快設定林業巡僉司,把巡察監督任務層層落實下去,直達每個村的里正,同時派官吏下去張貼標語,大力宣傳保護生態的律令及其重要性。
此事告一段落後。秦牧才對殿上的大臣說道:“從臨窯村這起兇案,可以看出,各級官員對兇案現場的勘察手段十分貧乏,缺少專業性,以至疏漏了大量有用的線索,使真兇得以逍遙法外,無辜者蒙受不白之冤。
刑獄者死生所繫,實為重事。歷來地方官員到任。首要之務便是錄囚,清理刑獄,申冤懲兇。不如此不足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然朕觀我大秦各州縣官員,在勘察緝兇方面,甚至可以說一無所知,靠這樣的官吏,如何能平民怨,清刑獄?每思至此。朕不禁憂心如焚。
朕有意以《洗冤集錄》等書籍為教材,再在全國範圍內選拔一些在兇安勘察方面有豐富經驗之人為師。然後讓每個縣至少選派兩名仵作到南京培訓,考核合格之後。更名為法醫,才可負責兇案現場勘察。諸位大臣以為如何。”
司馬安立即說道:“如陛下所言,刑獄者死生所繫,實為重事,不可不慎。臣認為陛下此舉當行。只是大秦幅員遼闊,州縣眾多,比如甘州等地,要趕往南京用時良久,臣以為,可分為幾個點,在南京、北京、西京、乃至一些省份多設一些培訓點,如此可以大大節省仵作路上往返的時間,加快培訓進度。”
司馬安一開口,不但全力支援秦牧的提義,還補充了更完善的方案,秦牧頗為滿意,頻頻點頭。李源、顧君恩等人自然也沒有再反對。
只有戶部右侍郎楊超,又沉吟了起來,他粗略一計算,大秦目前有一千五百多個縣,加上州、府一級的也要培訓,總計要培訓的人數近萬,如果一個人的培訓費按十龍幣算,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何況十龍幣恐怕是不夠的。
秦牧開口道:“楊卿,不必算計了,此乃關係到天下刑獄的重事,就算要花費十萬龍幣,這筆錢戶部也必須撥下。”
“是,陛下。”
“好,既然諸位大臣不反對,回頭就請李卿草擬一份聖旨,等朕用璽後發回南京著刑部立即辦理吧。”
李源連忙答道:“臣遵旨。”
這時秦牧才漫不經心地說道:“朕聽聞長安坊間,在熱議什麼有罪假定,無罪假定,對此,不知諸位大臣怎麼看?”
司馬安立即垂下眼瞼,顯然不打算先開口了,此事他已經想得透沏,這分明是皇帝佈下的局,從這些天一連串的事情,他已經猜到皇帝布的這個局不小,在沒有徹底弄清其中的玄機之前,他實在不願置評。
整個大秦,現在他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