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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駕自西京返回南京,一路上,接連拿問了好幾個或是貪汙,或是瀆職的官員。這乍聽上去沒什麼,可如果你弄清楚這些官員都是被夜不收拿下的,那就不一樣了。
夜不收這個神秘的部門,外間傳言其組織之嚴密,人員之眾多,已不下於明代的錦衣衛。
只不過一直以來,夜不收多是用來對外收集情報,很少用於對內。因此它的名頭遠沒有前朝的錦衣衛那樣令各級官員談虎色變。
但這次,夜不收突然露出了鋒利的爪牙,宜陽知縣半夜被帶走,懷慶知府在公堂上被抓,鄭州知州在青樓被押走,鞏縣知縣在縣學裡慷慨陳辭時被押走。
這些人罪證確鑿,懷慶知府趙文敬貪汙一千二百龍幣,依律判充軍,餘者依罪行輕重量刑,最輕的宜陽知縣伍超群挪用公款五十四龍幣,也落了個罷官的下場。
這些案子都是天子親自過問,迅速結案的。
普通老百姓紛紛拍手稱快;而朝中官員上至內部首輔,下至七品縣令,卻因此驟然不安起來。
本來國家這麼大,官員這麼多,幾個四品以下的地方官員獲罪,這不算什麼。但關鍵在於這些官員獲罪,並不是走正常的司法程式,而是由夜不收直接抓捕審問,然後將罪證上報天子,由天子定罪。
此舉與當年的錦衣衛詔獄如出一轍,這才是讓百官心驚膽戰的原因。
錦衣衛那詔獄那是什麼地方?不管你什麼人進去,想重見天日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沒罪也能給你弄出一百項重罪來。
這個訊息象瘟疫一樣在大秦官場傳開。弄得人人自危,心驚膽戰。
河南的官員首先發現一個特點,獲罪的幾個官員,都是反對無罪假定,反對司法改革最激烈的官員。
開封知府呂時良原來也是反對司法改革的。伍超群幾個官員相繼獲罪的訊息傳來,頓時讓他寢食難安,天天擔心夜不收會找上門來。
他的夫人梁氏見他每夜輾轉反側,便給他出了個主意,等御駕到開封府時,他在迎接御駕時。把皇帝的文治武功誇得天花亂墜,最後力諫皇帝前去泰山封禪。
“封禪泰山?”秦牧當時就有點懵,這呂時良還真敢想。自秦皇漢武之後,有幾個皇帝封禪泰山過?
現在雖然打下了不少的疆土,但國內民生還沒有完全恢復呢。這個時候就去泰山封禪,是不是有點太好大喜功了?
憑心而論,說秦牧一點不心動那是假話,不過總不能一個知府這麼一提,自己就立即跑去泰山,那可就真的遺笑萬年了。
“胡鬧。”秦牧輕斥了一聲,但卻沒有再行責難。
直到御駕離開開封,雖然自始至終沒有夜不收找上呂時良。但他感覺每次見面,黃連山看他的眼神都很耐人尋味,讓人心中直發毛。
送走御駕之後。他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暗暗決定,以後還是少做出頭鳥,老老實實做官為好。
秦牧到達商丘時,傳來一個西域的訊息,巴圖爾竟然按秦牧的條件。老老實實退兵南疆,把整個北疆給李定國讓了出來。
秦牧乍聞之下。不禁哈哈大笑,看來上次長安閱兵。河套狩獵,沒白折騰,準噶爾部的巴圖爾汗嚇得老老實實按他說的去做了。
司馬安勸道:“陛下,越是如此,巴圖爾此人越不容小覷,這種能屈能伸的人,才是更要小心提防才是。”
秦牧頓時收住笑,頓首道:“司馬先生說得是,巴圖爾此人確實不簡單,當初他突然放棄瓜沙一帶,急退回西域,現在又能審時度勢,毅然放棄漠西和天山南麓,看似怯懦,但非大智大勇之人,恐怕難以做出這樣的決定。”
以眼下的局勢而言,巴圖爾剛剛接管的葉爾羌汗國,百姓叛亂不休,因漠西族人被俘又導致他軍心動盪,如今對秦軍的武器又有了新的認識。這種情況下,如果繼續與李定國在天山南麓死磕,對準噶爾實是弊大於利。
因此說,巴圖爾能審時度勢做出這樣的決定,絕對是明智之舉。
顧君恩皺著眉頭說道:“陛下,經閻應元這次萬里奔襲,漠西已是人跡少見,現在巴圖爾按陛下所言,再帶走天山南麓的男丁和老弱,則天山南麓也只剩下一些婦人。
我大秦國內現在人口不多,勞力緊缺,勢必難以大規模遷民去西域,派遣軍隊,一時也不可能派太多過去,否則要從國內轉運大軍糧草,那是天大的麻煩。
天山南麓還好說,沙俄以及其他部族對漠西早已虎視眈眈,恐怕很快就會趁虛而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