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宗沒說什麼,自己大弟沒有比他更清楚的,才幹平平,能力只能算中庸,遠夠不上拔尖,所以每每到了昨天這種情況就會麻煩,留下的人手楊延信不足以當領頭決策的,但有他在也不好忽略他讓年紀小的楊延貞挑大樑,於是他只好讓阿康或阿照留下一個來,但有時候阿康阿照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他這樣,我給他謀官都不大放心。”真的無奈加嘆氣。
腳尖一點,一躍上山樑,速度更快,不過兩人靠得近,楊延宗的聲音還是很清晰的,可以聽得出他的無奈:“譬如昨夜,有時候遇上他不懂的時候,你也多教下他。”
蘇瓷才不幹,親哥教導打罵都成,可你能一樣嗎,況且她年紀又小,連楊延宗都教不開竅的,她可不認為自己成的,這得罪人的活她才不幹呢!
不過她當然不會這麼說,照直說楊延宗這傢伙肯定生氣,說不定把她扔路邊不帶了,她摟著他脖子笑眯眯:“怕什麼,不是有你看著麼?”
“跟著你,前程怎麼也差不了的吧?”最後她還不忘甜甜拍上一記馬屁。
不過這也不全算馬屁哦,原書裡,楊延信雖略平庸些,但老老實實跟著哥哥,最後怎麼也不會差的,這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最後一句她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笑嘻嘻的說得煞有介事詼諧又歡樂。
楊延宗哈哈大笑,就對他這麼有信心嗎?山風呼嘯,一時豪情滿襟,笑聲迴盪溪谷,少了平時的冷漠,染上幾分愉悅,他笑罵:“胡說八道,有你這般說小叔子的麼?”
還雞犬什麼的,他兄弟是蠢了點,但也沒差成這樣吧?
他掐她大腿一把,這人壞,專挑人大腿內側的嫩肉掐,蘇瓷尖叫著,哈哈大笑。
“別掐了,再掐我我掐你的啦,……”
兩人小聲說大聲笑,聽不見說話卻聽到了笑聲,笑聲迴盪山林,因為感染了後面的人,楊延貞和蘇燕不禁也露出了微笑,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
蘇燕:“小三兒你別笑了,笑得忒傻。”一臉嫌棄。
半晌,蘇燕叫了起來:“喂喂,你怎麼打人呢?!”說了老實話也不用捱打吧,“一個大男人的,……喂!好了啊,楊小三你給我等著你別走!……”
……
愉悅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了抵達國礦,在望見熟悉的軌車鐵軌之後,眾人有意識收斂表情和情緒,恢復一臉的沉著嚴肅。
而國礦這裡,人已經很多了。
先前直奔前方而去的精英人馬已經全部折返了,人也不少,但總的來說,當然折損的更多。
五百禁軍一個不剩,跟來的書佐和中低階朝廷官員以及護旗隊等等當時留駐大棚底下並在事發第一時間急忙往禁軍聚攏的,幾乎都沒有生還的了。
所以楊延宗這邊,人還這麼齊就挺顯眼的。
張伯騫猶如困獸,在泥濘的地面上踱來踱去,一時恨得咬牙切齒,一時又粗喘如牛。
大家現在正在那個埋銀坑前。
山體滑坡之後,埋銀坑由於位於背面所以並未受到影響,但北戎人退走之時把坑起出來,每人背上一個大包袱,坑內藏銀已經沒多少了,就露天敞著,大家都發現了。
現場人也很多,從中轉大倉回來的精英隊,以及大棚下機敏見勢不對零零散散突圍的人,也有一些,季元昊折算了不少人手,但好在找回來也有一些,加上之前跟著他往中轉大倉的,現身後站著二十來人。
還有坤國舅,坤氏的也跑出來一部分,犧牲的多是跑不動的麾下文臣官吏。
除了這兩個人以外,其他就很慘了,季霖季瑛身後除了跟回來的還零零散散站著幾個包紮負傷的,而張伯騫、季堰跟進山的麾下心腹好手幾乎全軍覆沒。
張伯騫雙目赤紅,來來回回看著這屍橫遍地的五百禁軍殘骸滑坡現場,那眼神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似:“我們之中肯定藏有奸細,是誰!!給老子站出來!!!”
在場都是聰明人,底下那些乾坤此刻還沒醒悟過來的基本沒有,而若沒有內部的人給北戎送訊息,北戎怎麼可能做到黃雀在後的?!
他惡狠狠地盯著每一個人,季霖、季瑛、季元昊,甚至坤國舅,最後還有楊延宗!
“是不是你,說,是不是你?!”
所有人都損手爛腳,只有楊延宗好好的,身邊竟一個人都沒有折損,甚至衣服還是乾的,張伯騫掃視一圈,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過來。
季堰也霍地看過來,他損失也太慘重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