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將張伯騫交由三司會審!
當天傍晚,皇帝聖旨,內閣最終下達由左衛副都指揮使楊延宗接任左衛都指揮使一職的右遷文書。
並令他立即整裝整軍,以最快速度趕赴皋邊。
同時,角逐了多天的其餘要職也因北戎大軍洶洶犯邊而提前落下帷幕,值得一提的是,右衛都指揮使一職,最終落在了季元昊頭上。
他也是徐老將軍點名的一員,因此也將快馬趕往北邊。
兩人快馬自各自營門而出,眼神一觸,兩人皆勾唇笑了一下。
第一次合作,非常愉快。
兩人眼神一碰即分,旋即撥轉馬頭,飛速而去。
……
不管是季元昊還是楊延宗,都先回綏平的一趟,青鋒白隼等營是他的多年親部,這次赴北,要整的軍,頭一個就是他們。
馬蹄聲沓沓,很快將陽都拋在身後,阿康阿照等人不禁長長吐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雖不算很長,但跌宕起伏,真的很讓人精神緊繃疲累啊。
楊延宗也幾分疲憊,他從上陽殿面聖前就一直高強度腦力體力工作,多勞少歇,在臨時羈押大獄裡就沒真正睡過,始終保持著幾分清醒,至於出來後,又一整天的強勢整肅血腥鎮壓。
再加上之前追搜兩個月,舟車勞頓剛剛回來,哪怕他精力極充沛承受力再強悍,在連續多天的驚濤駭浪的平息之後的此刻,也難免感覺很有些精疲神怠。
偏偏有些事情,讓人聽了更心累。
楊延宗活動了一下肩背,按了下眉心,問:“家裡呢,這些時日,家中可好?”
被問到這個問題,阿康和阿照對視一眼,兩人有點難以啟齒。
楊延宗睜眼,皺眉:“怎麼了?”
阿康吞吞吐吐,小聲:“老夫人知悉了此事,大約是去年受了驚嚇的緣故,驚慌不已,唯恐再次大禍臨頭,惶惶叫嚷離開,……”
楊延宗忍不住閉了閉眼,疲乏過度有些昏沉沉的額頭一陣抽痛,他臉黑了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阿康趕緊補充:“幸好有夫人,夫人鎮住了,她下令誰也不許出宅子半步,老夫人未能成行的!”
……
楊延宗回到家中的時候,家裡還鬧著。
楊重嬰聞訊後,前些天就趕往陽都去了。
顏氏去年實在是吃了大苦,被抄家流放過一次的她成了驚弓之鳥,好不容易病癒,就聽聞了這個訊息,當即大驚失色,命丫鬟婆子立馬收拾了細軟等物,這家裡得暫時避一避風頭啊!
她牢牢記住了萍姨娘敏姨娘就是這樣避過流放的禍的。
後宅亂哄哄的,蘇瓷很快就知道了,她火速趕到現場,顏氏的車正被親兵攔住,阿正堅持不放行,被逼得急了,咬牙:“夫人有令,不許任何人進出!!”
把顏氏氣了一個半死:“哪個夫人?你聽蘇氏的!就可以不聽我的?!誰讓蘇氏在這家裡發號施令的!!”
蘇瓷來了,揉揉眉心,也不廢話,直接命親兵和丫鬟婆子將顏氏請回正院。
她一聲令下,阿正等人應了一聲立馬執行,新來的婆子丫鬟們左右對視,也怯怯從眾幹了起來。
顏氏倒是有個心腹婆子,卻不頂什麼事。
顏氏連行李帶車,很快被拖回正院了,這裡頭居然還有西大跨院的東西,蘇瓷簡直無語,揮揮手讓人抬回去。
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簡直是對顏氏尊嚴的挑釁,顏氏氣得眼睛都紅了,指著站在門檻外的蘇瓷厲喝:“反了反了!蘇氏你好大的膽子,我必要把你休回孃家不可!!”
休就休唄,蘇瓷聳聳肩,也沒太大所謂。
顏氏的高分貝刺得人耳朵痛,眼見她還在夾雜不清一心要出去避難,蘇瓷也煩了:“此一時彼一時!!”
你是萍姨娘敏姨娘嗎?!
這一茬是去年一茬嗎?!
“大公子只是暫時羈押,還好好的,你這是跑什麼跑,往哪兒跑!!”
“現在和去年能一樣嗎?”
這種敏感時刻,要是楊延宗家眷跑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絕對會雪上加霜給他大大拖一把後腿的。
所以必須穩,必須定,才能免他後顧之憂。
蘇瓷把道理掰碎說了一遍,顏氏嘶喊才戛然而止,她面上將信將疑,蘇瓷聳聳肩:“我總不會害了大公子吧?”
你不信我,總信信這個事實吧,現在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