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府。
四王與世子季霖相對就座於外院大書房內,四王很快就得了訊息,他不由道:“這姓楊的好生了得啊。”
這麼快就穩住了左衛營,手腕能力皆一等一,還別說,這左衛都指揮使一職,最後還真很可能落在他手上。
四王沉吟片刻:“這般一來,我們爭取的重點,恐怕放在右衛都指揮使會更好一些。”
這點季霖是沒有異議的,他先前和夏先生幾人談過,夏先生也是這個意見。
四王往後靠在太師椅上,揉了揉額角,立即叫了人進來,吩咐幾句,又道:“去把伯臣叫來。”
這次推上去角力左右衛都指揮使的人選,正是季元昊。
季霖等四王吩咐完畢,人都出去之後,季元昊還沒來,他沉吟半晌,低聲:“爹,我們這回真要把季伯臣推上去嗎?”
季元昊,季霖的同齡人,這人的本事能耐一直是季霖所承認和忌憚的,無他,叢林法則出來的人,通常都是雙刃劍,倘若握不住,很容易傷了手。
他年輕,自然更忌憚。
且據季霖所知,他爹對季元昊,一直也是既用且防的。
季霖有點不放心。
這一點,四王當然知道,他呼了口氣:“可是,我們已經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季霖的顧忌,四王當然知道,四王比季霖要更瞭解他這位義子一些,但在季元昊和楊延宗的聯手策動下,尤其前者,四王府這邊目前是沒有更合適的競爭人選的。
白白放過,更讓人惋惜。
四王垂眸,他有一點沒和兒子討論過的,老皇帝的臉色他也仔細留意過,他敏銳猜測,老皇帝恐怕日子不多了,五年,三年,甚至兩年。
最後的時刻到了,多年角逐,鹿死誰手,就看眼前。
在這等環境下,容不得他們束手束腳,於是四王考慮過後,最後還是決定把季元昊推出來。
——而且事有另一面,這麼明顯的機會,如果刻意不推季元昊,季元昊肯定不會不明白,這樣反而沒異心都會催生出異心來。
出於種種考量,四王府於是最後還是這麼決定了。
四王緩緩道:“他一時半會還離不開四王府,他妻妾家小也在四王府內,短時間內,四王府還鉗制得住他。”
“好了,就這麼辦吧。”
既然以下決斷,就不要瞻前顧後了,四王道:“行了霖兒,你先回綏平一趟,把事都辦好。”
“是!”
……
楊延宗出來後沒多久,張伯騫一案就徹底有了定論。
他以雷霆之勢迴歸左衛營,震懾住了很多很多的人,統共花了一天時間,除了理順左衛營,他最後還成功煽動拉攏了張伯騫一名心腹裨將。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在不需要頂風冒險的時候,楊延宗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早在南下泅江第一次和張伯騫確定了對方態度的時候,楊延宗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命人下船北返傳令,悄悄調查張伯騫的家人以及大小心腹朋友。
沒多久,找到了這個空子。
這名叫蔡袁偉的裨將,私德有虧,被楊延宗抓住把柄,家庭負擔又重,作為頂樑柱的他,是絕對不能倒下去的。
早在上陽殿面聖之前,楊延宗就接觸過此人了,這次他完好雷霆迴歸,這人心中天平難免傾斜。
楊延宗端坐在太師椅後,緩緩道:“張伯騫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官復原職的了,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個男人斜倚在太師椅上,聲音淡淡冷冷,雙眸如鷹,銳利強悍,僅僅一個眼神,就昭示其如狼似虎的本性。
這人滿頭大汗,遲疑良久,最終一咬牙,拂袖“啪”一聲跪地:“末將蔡袁偉,見過指揮使大人!!”
“好!”
楊延宗一笑,起身上前,扶起蔡袁偉,“好了,你去罷。”
“是!”
待對方應過,楊延宗抄起擱在案上的文書,迅速離開蔡袁偉的值房。
當天,童繼恩和黃得衛聯合組成的調查組終於找到了突破口,蔡袁偉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終於吐露了自己偶爾窺到的所見所聞。
老皇帝勃然大怒:“這該死的張伯騫!!”
在此之前,他心裡一直更相信張伯騫是被人栽贓陷害的,但“哐當”一聲天平傾斜。
現在他未必信全,但疑心一生,就去不掉了。
最終,老皇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