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身份,少女心態,成不成親對她來說好像並無區別。
他甚至懷疑,要是他出了點什麼事,有需要的話,估計她也能很快改嫁,小日子同樣會過得和現在一樣很歡快。
就不能深想,一深想假設,簡直氣得兩肋生疼肺都要炸了。
楊延宗一腳踹在書桌腿上,“哐當”一聲悶響,整張厚實沉重的楠木大書案被他生生踹離原地半米,邊緣的筆筒和幾本醫術噼裡啪啦掉了一地。
成親好幾個月,蘇瓷經常出出入入,這書房不知不覺多了許多她的痕跡,醫術、靠枕、腰枕、塗鴉紙以及其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書案上和左右,入目零星點點都有。
楊延宗看得一陣憋氣,惱火一轉身出了書案所在的左次間,在明堂上首落座,冷冷道:“進來。”
等待外頭的部下:“……”
明明剛才進大門前心情還挺不錯的,這是怎麼了?難道老夫人太難搞?
什麼原因,外人就不可考了,反正在一整天的冷空氣籠罩之下,大家語速飛快,效率奇高,一天就把兩天的活全都幹完了。
一直到深夜,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要務都處理完畢之後,楊延宗才擲下筆桿,揉了揉眉心。
……
而這個時候,蘇瓷已經睡下了。
沒辦法,三更快過了,之前她叫阿正去問了問,楊延宗還忙著,她也察覺他似乎不知為啥有點生氣了,她莫名其妙,但也不妨礙她打算哄上一鬨。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不過為了和諧的生活,嘴巴甜點哄一鬨很有必要,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不過蘇瓷這囫圇哄哄糊弄過去的想法最終還是沒能實行,阿正說楊延宗忙,她等了半個時辰見他還沒回房,於是她親自去瞅瞅,他確實挺忙的,外書房還不斷有人進出。
既然是忙正事,蘇瓷肯定不會去打擾啦,媳婦工作時間找上門在如今可並不是件多有面子的事情。
於是心大的蘇瓷愉快決定,先睡覺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舟車勞頓這麼長時間,她也挺累的,沒必要就不熬夜了,她精力沒楊大佬那麼充沛啊,亥時不到,就眼皮子打架困得不行了。
蘇瓷沾枕則睡,呼呼到天色大亮,楊延宗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一覺睡到早上太陽初升,醒來楊延宗已經出門了。
她琢磨了一下,顏氏那事兒算完了,那她也不用整天待在家裡了吧?
於是愉快收拾一下,出門上班去了。楊延宗那茬子事她覺得不是啥大事,等他得空回家再問唄,現在據說外頭挺忙的,沉銀那事掀開朝堂上鬧得沸反盈天。
然後這麼一等,就先等到顏氏病倒了。
……
蘇瓷接到家人報訊,趕緊趕回楊家,才進後宅,就嗅到一股濃濃辛澀的苦湯藥味。
這回顏氏還真不是裝的,真病了。
當日她匆匆叫人請了大夫,把顏姨娘救醒過來,六王府那邊直接把顏姨娘的私人物品都打包扔過來了,來人是六王妃的婆子,就直接扔在楊家大門口,氣得顏氏破口大罵,之後顏姨娘養了兩天,顏氏親自套車送了她去南郊別莊休養,又待了一天才回來,回來之後就病倒了。
顏氏先是震驚,之後又被楊延宗駭了一下,那種駭然雖當時壓下了,但心神到底受了些影響,之後又見顏姨娘慘狀,世子被六王親手誅殺的並當朝請罪的確切訊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顏姨娘哭得暈死幾次,顏氏也是心神俱傷,甭管她性格為人怎麼樣,和顏姨娘相依為命多年姐妹情卻是真的,這回先驚後悲又焦灼心疲體倦,期間還因為顏姨娘和楊重嬰吵了幾架,回來就病倒了。
顏氏躺在床上,頭上包著藥巾,臉色蠟黃泛著潮紅,想起她命運坎坷的可憐姐姐她仍要落淚,偏楊延宗發過話,她又不能把姐姐留在家中休養,一宿沒睡著,一想顏姨娘就心口疼得慌。
婆子端著剛煎好的藥送進來,蘇瓷趕緊接過來,婆子趕緊去攙扶顏氏半坐起身,新來的丫鬟有些手忙腳亂,經提醒才找到靠枕連忙放到顏氏身後墊著。
蘇瓷用調羹翻翻藥汁,晾了會兒估計差不多了,舀起一勺送到顏氏嘴邊。
顏氏勉強喝了,她蹙著眉,臉色很不好看,人不舒服的時候真的不想看到不喜歡的人了,見到蘇瓷她心口更加堵,加上蘇瓷其實不大會喂藥,才喝一口,她就說:“不用你,蘇氏出去,別杵在我跟前了。”
行吧,你說啥就是啥,剛巧其實她也不是很愛伺候人給人喂藥。
蘇瓷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