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新訊息,他道:“只是不待審判了,今早有訊息傳回,六王昨夜大義滅親後於今早當朝請罪了。”
淡淡的聲線,似乎帶著點嘆息,彷彿在天邊飄來,每個字拆開顏姨娘都認識,但拼湊在一起,那意思卻似乎聽不懂。
五雷轟頂,她頂門一熱,當場暈死過去。
顏氏尖叫一聲。
她剛跑出去前院叫親兵叫大夫的,連蘇瓷在場,三兒子在場,她都慌亂得忘記使喚了。
一回來,剛好見這個情景,顏氏大駭,衝過來一把接住她姐姐,一試幸好還有呼吸,趕緊叫婆子抬進屋裡,隔壁院子正收拾著亂哄哄,她直接讓人把顏姨娘抬進她屋。
她哭著,剛才那一下真嚇死她了,顏氏驚懼交加,使勁錘楊延宗,“你和你姨母說什麼了,有話怎不能緩緩說,你這是想要她的命嗎?!”
這是她世上僅剩的孃家唯一血親啊,姐妹相依為命多時,他又不是不知道!!
顏氏急忙說:“你姨母先在家養著,這事你先別管,你趕緊救救你世子表哥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實話說,顏氏這人吧,從小流離失所,雖說官宦千金出身,但逃亡比養尊處優的日子還長,讀書不多,素質也不高,她的表現經常和素養貴婦差別挺大的,道理有時也說不通,但到底是親孃,楊延宗兄弟還是很願意遷就自己老母的。
可這一回,顏氏卻撞鐵板了。
“沒救了。”
楊延宗淡淡一句,顏氏一愣,半晌抬頭,楊延宗一字一句告訴她,“季堰沒救了。”
他俯身:“娘,你知道嗎?季堰為了保住史氏兄弟,三番幾次於置我於死地!!”
“你往烏川走那一趟,爹差點死了,也全是這裡頭的緣故。”
楊延宗淡淡道:“季堰在追搜北戎私盜的銀車中生了貪婪之心,欲私自瞞下,被季鄴告密,人贓並獲。”
“我事前並不知。”
“別說救不了,就算能救,我也不會救,娘你知道嗎?”
楊延宗垂眸看他的母親:“還有,雙方誤會太深,姨母並不能留在家中,我會讓人送她回六王府。”
楊延宗這一瞬露了崢嶸。
他向來對家裡人都是很溫和的,楊延宗血腥一面從來沒有對過家裡人展露過。
尤其顏氏,她不涉外事,就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大兒子。
說及前事,楊延宗神色淡淡,眼神卻一瞬凌厲,眉宇氣勢陡然而生,他手上留過太多人命,北戎的、戰場的、朝中敵人的、細作的、種種對手的,這一瞬間乍露的氣勢哪怕未曾全面,那血腥氣和凌厲氣勢已經讓人心驚膽戰。
顏氏駭了一下。
心肝慄然一悚,有寒氣直竄後腦,讓她一駭,一瞬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而全程目睹這一幕的蘇瓷也不禁再度感慨,嘖,就說吧,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真溫和的人,他劃下了底線,在他底線內,他願意容忍的人,怎麼都好。但有一個,誰也不能試圖越過他定下的底線,就連顏氏也不例外。
他是不可能讓顏姨娘這個有可能演變成潛水炸彈的人物留在家中的,開什麼玩笑呢?
他是個規則制定者。
他寬容,那是他願意寬容,倘若他不願意了,他馬上就能讓你見識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蘇瓷心裡嘖了一下,就一點都不意外。
哪怕最近兩人相處多麼和諧,楊延宗在她跟前表現得多麼的溫和,她也沒忘楊大佬的大白鯊本質。
當然,楊延宗對他娘還是很寬容的,察覺顏氏的驚駭,他斂了斂情緒,很快就把外露的氣勢收斂起,那種血腥駭然的感覺就散了,他俯身扶住母親,和她說道理:“世子如今這般的罪名,姨母留在咱們家裡總是有些不合適的,你說是嗎娘?”
顏氏總算緩過來了,但方才心驚膽顫的感覺仍在,她有些訥訥,但顏氏對顏姨娘感情還是很深的,姐妹年幼遭遇抄家夤夜外逃,當年她年紀小,是她姐姐一路拉著她的手跌跌撞撞走出來的,後來又落入人販子手中,姐妹倆逃到一半被發現追上,最後是她姐姐犧牲自己把她推上船,讓她逃出生天,自己卻被逮回去。
不然顏氏後來也不能幸運嫁給楊重嬰。
而顏姨娘卻被輾轉賣了多次,最後賣進六王府府中。
或許顏氏姐妹在別人眼中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姐妹情卻是真的,兩人是真正的相依為命。
顏氏急了,顧不上那點驚悸,趕緊拉著楊延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