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將人有序放進來, 才知曉眾人身份。
依舊不敢鬆懈, 請士兵們暗中看守好所有入城的外來人, 暫時觀察再做定奪。
公主跟在他們後面進來, 四處張望。
林行遠等人害怕她要招婿, 自動與她疏遠。林霽又忙著軍中事務,拉著林行遠詢問各種細節。其餘將士同她身份有別, 又不熟悉, 需要避嫌。
她就一個人孤伶伶地站著了。
方拭非搖頭輕嘆。
這群糙漢子真是沒得救了。要能找到喜歡的人一定是上天垂憐。
方拭非走過去,主動請她到一旁搭話。
“公主,在下想問您一個問題。”
她大方道:“你說吧。”
方拭非對著前面幾人努嘴:“您喜歡哪一個?”
公主愣了下,沒料到他們漢人原來也會這樣直白。巡視一圈,嘀咕說:“你們這兒幾個人,不是斷袖就是矮, 我能喜歡誰啊?”
方拭非:“……”
委屈你了。
她就不該過來說話。
公主見她要走, 又急忙扯住她衣袖,問道:“你們那個方拭非真是斷袖啊?”
林霽正巧聽見,走過來插話道:“誰說方拭非是斷袖?”
公主遲疑說:“不就是他們嗎?”
方拭非撓眉毛。
林霽失笑:“你們這傳來傳去傳得都是些什麼啊?”
“方拭非是不是斷袖無所謂。”方拭非按著公主的肩膀轉正,指著何興棟說:“反正他不是。”
公主:“他不是方拭非嗎?”
林霽:“嗯?”
“不,他是軍中的一名將士。”方拭非笑道,“先前打趣你的呢, 你莫放在心上。”
林霽在幾人之間巡視,了悟, 無奈道:“你們這些人的小心思啊。總歸你們自己解決。可記住了, 莫談國事。我還有事, 先去演武場了。你二人隨處逛逛。”
公主忙問道:“那與我婚姻大事有關的,是國事嗎?”
林霽邊走邊回頭道:“你不勉強誰就是兩情相悅,不算國事!”
公主回頭,發現方拭非正在對著她淺笑。
她鼓著嘴,哼道:“我就是喜歡你們漢人,怎麼了?你們漢人有趣。”
“有趣可不能過一輩子。”方拭非說,“你覺得他們哪裡有趣?”
分明一個個都無趣得很。
公主掰著手指數道:“懂的事情多,會講故事,看著就很聰明。重要的是講究,各個都樣貌英俊。不像我們這兒的男人,什麼事兒都想著打一架來解決,不講道理。”
方拭非:“那你不知道,花言巧語是用來騙人的嗎?許多男人騙得就是你們這些喜歡聽花言巧語的人。你能分得清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嗎?”
公主反應了下,隨後羞怒道:“你好壞啊,你做什麼嚇我!”
方拭非已經走遠了,回頭招手:“走吧。”
公主:“去哪兒呢?”
方拭非:“你這回難得過來,我帶你好好逛逛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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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城中留了三五日,跟著方拭非四處走動。軍營重地是不得進入,可見到了不少半兵半民的府兵。
發覺他們大秦的軍隊管轄,比自己的部落要嚴格得多。跟著學了些耕種紡織的技巧,還下田採割。
大概是因為新鮮,她過得樂不思蜀。實在是想呆下去,只是無奈下屬不停催促,最終還是啟程。
不過回去後沒多久,又回來了。
她帶著可汗的書信,信中大致是說,部落願意同大秦共護商道。只要需要,族中勇士可一同出戰。
公主留在這裡,方便通傳報信,也示兩國之好。
她非要來,林霽也不能拒了不是?給她安排好住處,要她在城中自便即可。分派了兩位將士過去,負責平日跟著她,半是保護半是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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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前收納進來的那群亡命之徒,在軍中待著並無異樣。
那群人不善言詞,但一身的力氣,做事利落。不識字,可話學得還算快,漸漸懂了些簡單的詞句,餓的時候知道跟人要吃的,做事的時候也知道叫人如何配合。
這樣一通磨合下來,倒是融洽。
往日逃命積鬱的傷痛,在軍醫診治中慢慢治好了。他們也知恩情,對漢人極為客氣。
見表現不錯,平日也並無可疑的舉動,林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