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良從宮裡出來之後, 便照常回戶部做事。
翌日, 王聲遠見著他困惑問道:“葉郎中, 我叫方主事遞交的東西, 他給你父親了嗎?怎麼兩邊都沒了訊息?”
葉書良說:“不知道。我已叫他呈過去了。”
“咦, 他怎麼不來戶部與我說一聲?”王聲遠自己嘀咕了幾句,便道:“哦算了, 不提這人。葉郎中, 你若是有空,幫忙將宮市的賬目核對整理一下,再拿給我。做完的話就回去吧,我看你這兩日面色不好,多休息休息,別總耗在戶部。”
葉書良:“是。”
葉書良留在戶部過夜的時間裡, 早將京市與宮市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 把東西給王聲遠送去,下午便早早回去休息。
他不是回葉楓的住所,而是自己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待著。不過整個京城,似乎沒有哪裡能叫他舒服,還不如當初忙忙碌碌的何山縣。
葉書良正嘆了口氣,前方的路被擋。
看著投下的陰影, 他頭也不抬便朝旁邊跨去,給對方讓位。
那刀客繼續攔在他的面前。
葉書良終於回神打量對方。
比自己高了半個頭, 黑布遮住半張臉, 劍眉下的眼睛如沉寂寒潭。
是三殿下身邊的人。
刀客沉沉說道:“殿下有請。”
他抬手指向一側的酒樓, 葉書良便順著視線看過去。
只是家很普通的酒館。二樓的窗戶關著,看不見裡面的情景。
刀客徑直轉身,在前面帶路。葉書良雖有疑惑,依舊跟在他的後面。
顧澤列隻身坐在二樓,靠在牆邊似是飲酒。
葉書良上前行禮道:“三殿下。”
顧澤列示意:“坐。”
葉書良:“下官尚有公務要忙,殿下如有吩咐請直言。”
顧澤列將杯子擺到桌上,左右旋轉著看道:“你要找的人,本王已經替你找到了。之後該如何處置,你可以自行決定。若是下不了手,本王也可以幫你。”
葉書良鞠躬道:“謝三殿下關心,然下官似乎未請殿下幫忙。”
顧澤列偏過目光,正視著他道:“哪裡,本王只是看不過眼,所以相幫而已。”
“本王素來看好葉郎中,此事鬧得滿城風雨,自然要去了解一些。容小王說一句,葉郎中,憑你的才學,沒有他葉少卿,照舊能有今日成就。你考上進士,入職戶部,莫非他就為你出過多少力不曾?倒是大理寺為了避嫌,屢次與你戶部過不去。你今日成就,皆是自己苦讀犯險所掙,與他哪有一分關係?他一面對你冷苛淡薄,一面又以恩相挾,要你圖報,未免想得太好了一些。”顧澤列嘆道,“葉郎中你如此天賦,本王替你覺得可惜。”
葉書良:“家法雖嚴苛,然下官能有今日,多虧父親教導有方。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葉郎中啊,此處只有你我,本王就直白說了,不與你斡旋。他與你有恩是真,可這恩,他如今一副醜惡嘴臉要你還,說明他本意不純,那恩情便不同了。”顧澤列道,“他若真要補償,直接將人認回來即可,昭告天下也好。偏偏自己幾位兒子皆不爭氣,完全不如你。他捨不得你離開葉家,若更名換姓,就是與他們斷了聯絡。又對你不屑一顧。所以怎樣下作的手段都使出來了,實在叫人恥笑。”
葉書良道:“此乃下官家事,自會考慮清楚,不勞殿下關心。只是家醜不可外揚,下官並未有宣傳。不知殿下從何處聽來的謠言,請切莫相信。”
“你始終替他著想,現今這般,還想為他保全名聲,他卻不這樣認為。如今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直將你說成一個好色膚淺,風流無能之徒。你這樣的聰明人,何需將自己置於如此境地?總歸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世人評判,也不會說你的不是。”顧澤列拍著桌面說,“葉郎中,本王是替你覺得可惜。我可幫你放出風聲,幫你應對。此事後果,你也無須擔心,斷然不會跟你扯上關係。”
“下官自不擔心,只是殿下誤會了。”葉書良道,“請問殿下,還有旁事嗎?”
顧澤列頷首,揮手道:“既然如此,北狂,親自送葉郎中離開。”
北狂抱著劍站在葉書良身後,面無表情地跟他下樓。
二人重新回到街上,北狂道:“他就在京城。是否要我將他拿來?”
葉書良:“不必。”
北狂:“殿下要我轉告,您若是需要幫忙,儘可找我。”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