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宛如是置身靈霄之上,坐對暈黃的孤燈,雖均不懼寒冷,卻覺得進出,寒意頻增,已足令清水成冰了!
他們閒話了一番家常,各自歸寢!
龍淵與武夷婆婆,各處一室,風蘭與雲慧,卻雙雙相擁而眠!
次日絕早,為怕普門大師,還待留客,便由龍淵執筆,留下一箋,不聲不響的越牆而去!
本來四人昨日商好,把臂暢遊,但出得廟來,龍淵心頭,霍生起煩操而不安的一股情緒!
他突然之間,想起了還在千里之外的家中父老,同時那不安,竟生似曉得了有什麼大禍,已降到家中一般!
這一來,龍淵那還有心思遊玩?頓時將這層思慮告訴四人,並決定迅速的趕赴山東,一探究竟!
本來,昨晚也講好,遊玩黃山,雲慧獨自留在江湖之上,設法為師傅復仇,而其他三人,則一齊遠赴山東。
武夷婆婆與雲慧已然把話說明,此去一者是龍淵省親,二者若是他家長堅持,則便令風蘭先和他成親。
雲慧顧念大體,自然無話可說,但在芳心裡,總有點酸酸的不是味道。
如今,一聽龍淵這般急法,當著武夷婆婆,雖不能表示得太過親熱,但由於分別在即,相會無期,而今後孤單寂清,相思刻骨,不由得流下了兩行情淚!
只是,她不願讓別人看到,更不願淵弟弟,由於自己的情難自禁的淚水,軟化了自己的決定。
因為她曉得,練武人平日定持的功夫極佳,尤其是龍淵,功力深絕,泰山崩於前,卻不見得能令他毫變其色。
而今毫無事故,這一陣不安與煩躁,豈是真個無因?
故此,她不能擔擱他的行程,怕萬一不幸,被龍淵猜中,家中當真發生了禍事,就由於自己的依戀之私,誤了龍淵馳援的時間,豈不是大大的罪孽!
雲慧因之尤不願讓龍淵看見自己的情淚,故而一聲不響,當先施展絕世的輕功,直往山下鴻去!
她身法疾如閃電,一閃而逝,龍淵此際,憂心如焚,頓時隨後跟蹤追去!
片刻間,四條黑影,循絕崖木梯,魚貫飛瀉而下,不多時,一十五里的山路,已然走完!
但四人卻不停留,一鼓作氣,乘清晨無人之際,循山徑直奔蕪湖!
這一路果然很少行人,他四人馬不停蹄的施展出驚世駭俗的輕功,才到傍晚,便即抵達!
四人並不進城,就在城外店中,飲食休息!
一天的奔波勞累,在不足一個時辰的坐息下,全都恢復,未曾恢復的,只有龍淵的一顆焦灼不安的心!
雲慧風蘭關心個即,瞥見他坐立不安之狀,頓時瞭解他的心情!
風蘭微顰雙眉,提議道:“龍哥哥,咱們反正已休息過啦!何不乘夜趕路,這一來既不怕有人窺見,疑神疑鬼,又可……”
雲慧也介面道:“淵弟弟,你和奶奶蘭妹三人,就此加急趕路,我相信不出三天,必能抵即墨,至於我,就按原議,在此暫時分手,我……不用你掛心,我……會照顧自己,也會照著你的意思做的,你……放……心好……了!”
說到後來,她語音顫戰,雖然強忍住了眶中的淚珠,別人卻都能從她的語調之中,體會到她的悽苦!
龍淵當著武夷婆婆,不好表示得太過兒女情長,他只是長嘆一聲,沉吟半晌,方道:“慧姐姐,你自己好生保重,最好能先找著笑面跛丐前輩,商量商量,我此去家中,若無特殊事故發生,遲則半年,少則三月.必然會望出江湖,幫著你的,但萬一……”
他的聲音,此際已沒有偽裝,但雖則與他的外表不襯,卻已無一人覺得好笑了。
因為,他那脆潤的聲音裡,充滿了關切的情感,同時說到後面,因擔心家中的緣故,而也顫戰起來。
他為此頓了一頓,強忍住激動,又逼:“到那時,我會設法通知你的,你放心,我一定設法與你保著聊系,我……唉……”
他又嘆息了一口,覺得心中有千言萬語,卻想訴說,可是又一時說不出來。
武夷婆婆見狀,站起來道:“你們說會兒知己話吧!我老婆子在這裡,確乎有點礙事……”
說著,策杖待行,那知龍淵與雲慧,都臉皮子嫩,被她這麼一來,本來有這個意思,卻不好真個去實行了!
故此雲慧忙道:“淵弟弟,你們走吧!我會聽你的話的……”
說著眼圈已紅,情淚也即隨之滾落。
風蘭與這位慧姐姐,感情已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