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部、炮兵部隊”。我在這裡遇到了一些以前當過機工和學徒的人。後來,我在離開紅色中國時,我還遇到八個坐卡車來的新學員,他們是從上海和北平來上紅軍大學的。林彪告訴我,全國各地報名的有二千多名。當時主要問題是交通問題,因為每個學員都得“潛越”入境。
紅大各分部課程互不相同。第一分部的內容可以作為樣品以見一斑。政治課程有:政治知識、中國革命問題、政治經濟學、黨的建議、共和國的策略問題、列寧主義、民主主義的歷史基礎、日本的政治社會狀況。軍事課程校嚎谷照秸�惱鉸暈侍猓�碩�健⒖谷照秸�械撓位髡絞醯姆⒄埂?/span》
有些課程有專門的教材。有些是從江西蘇區出版機構帶來的,據說那裡的一個主要印刷廠曾經有八百名印刷工人在工作。其他課程用的材料是紅軍指揮員和黨的領導人的講話,談的是俄國革命和中國革命的歷史經驗,或者利用繳獲的政府檔案、檔案、統計的材料。
對於“紅軍真的要打日本嗎?”這個問題,紅大的這些課程也許是個很好的答覆。這足以說明紅軍早已預見到而且在積極計劃中國如何對日本打一場“獨立戰爭”——他們認為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除非由於奇蹟,日本從已經處於日本軍隊的鐵蹄下的廣大中國領土上撤出去。
這不是個愉快的前景。有些在華外國資本家認為這是發瘋。但是也有其他的人坦率承認,已有千百萬中國人成了日本的亡國奴,在這樣的情況下,就不能怪中國人現在寧死也不願再未經一戰就放棄他們的自由。
至少紅軍有充分決心要抗戰,而且認為一打仗他們就首先上前線,這一點不僅可以從他們的領導人的熱烈言論中,從軍隊嚴格的實際訓練中,從他們提出要同他們十年宿敵國民黨組成“統一戰線”的建議中可以看出,而且也可以從蘇區到處看得到的緊張宣傳活動中看出。
在這種宣傳教育活動中起著一個帶頭作用的是許多叫做人民抗日劇社的青年組成的劇團,他們在蘇區不斷地巡迴旅行,宣傳抗戰,在農民中喚起尚在沉睡中的民族主義意識。
我首次參觀紅軍大學後不久就去看了這個令人驚異的兒童劇社的一場演出。
①一八六六——一九四六年,著名英國小說家。②羅斯福的一個新政機構。——譯註
五
紅軍劇社(上)
我同一個邀我前去看紅軍劇社演出的年輕幹部出發時,人們已經紛紛朝著那個用古廟臨時改建的露天劇場奔去了。 那天是星期六,距日落還有兩三個小時,保安似乎已經傾城而出。
學員、騾夫、婦女、被服工廠和鞋襪工廠的女工、合作社職工、蘇區郵局職工、士兵、木工、拖兒帶女的村民,大家都向河邊那塊大草地湧過去,演員們就在那裡演出。很難想象有比這更加民主的場合了。不遠的網球場上甚至還有幾頭羊在啃草。
不售門票,沒有包廂,也無雅座。我看到中央委員會書記洛甫、紅軍大學校長林彪、財政人民委員林伯渠、政府主席毛澤東以及其他幹部和他們的妻子都分散在觀眾中間,像旁人一樣坐在軟綿綿的草地上。演出一開始就再也沒有人去怎麼注意他們了。
臺上掛著一塊紅色的綢制大幕布,上面有“人民抗日劇社”幾個大字,還有拉丁化的新文字拼音,紅軍大力提倡拉丁化來促進群眾教育。節目有三個小時,有短劇、舞蹈、歌唱、啞劇——可以說是一種雜耍表演,共同的地方主要是兩個中心主題:抗日和革命。節目充滿了明顯的宣傳,一點也不精緻,道具都很簡單。但是優點是從鑼鼓鐃鈸和假嗓歌唱中解放出來,採用活的題材而不像腐朽的中國京劇那種沒有意義的歷史故事。最後,演出生氣勃勃,幽默風趣,演員和群眾打成一片,這就彌補了一部分細膩精美的不足。紅軍劇社的觀眾似乎真的在聽著臺上的說話:同那些神情厭煩的京劇觀眾相比,這真使人驚奇,因為在中國,看戲的把時間主要花在吃水果、嗑瓜子、聊天、把熱毛巾扔來扔去、到別的包廂裡去訪客上面,只是偶爾才看一下臺上的戲。
第一個短劇叫《侵略》,以一九三一年滿洲一村莊為背景,幕起時日軍到達,把不抵抗的中國軍隊趕走。第二幕中,日本軍官在一個農民家設宴,把中國人當作椅子坐,喝醉了酒侮辱中國人的妻女。下一幕是日本毒販在叫賣嗎啡和海洛因,強迫每一農民買一份。一個青年拒絕,就被叫出來訊問:“你不買嗎啡,你不遵守滿洲國衛生條例,你不愛你的‘聖上’溥儀,”拷打他的人這麼說。“你不好,你是抗日的匪徒!”那個青年就馬上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