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暈,揮舞手中的開山大斧,喝道:“分明就是你在其中作怪,為何裝做懵懂糊塗的一幅模樣,反來問我?”
阿袖恍然大悟,嘻嘻一笑,道:“是了,春秋如梭,我已不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年歲長大,一晃即是中年,難免思忖呆滯。”輕輕拍拍腦袋,從腰間扔下一個物什,扔在地上,鏗鏘有聲,且能蹦濺出銀色光芒,可見不同凡物,嘆道:“這根龍杖委實太短,我老婆子用來有些不便,你若看見什麼霸王鬼的,便做個好事,將它還了回去罷。”
楊起竊笑:“她說自己將知天命,竟連自己的稱呼也變卻了,其實有肆意炫耀之嫌,實在是誇張得緊。”
烏水怪陡見此物,渾身一顫,驚道:“這果然是二哥的兵刃,你,你捉住他了麼?”氣血翻湧,青氣凝綠更甚三分,慘淡無比。阿袖被一陣風息吹過,掠下幾縷黑髮,於是輕輕撥弄,卻不答他。
燒火鬼怒道:“你都老太婆了,還扭怩作態,便不怕被人笑話麼?”阿袖愕然一怔,嫣然一笑,道:“莫說是我,便是七八十歲的婦人,但凡女兒之身,又有幾個肯舍卻美貌容顏、若花青春的?”
見二人俱是汗流浹背,難掩無窮尷尬,不由笑道:“你們怕是連大字也不識得幾個,見識極其鄙漏,如何能洞悉天地玄機,破得我這斷惡仙陣?莫不是用兩把斧鉞,將一棵一棵的樹木砸倒,看著空缺,急忙竄跳出來的罷?”
烏水怪見著短龍杖,不敢大意,與燒火鬼低聲道:“二哥定然是落在了她的手中,你我須萬分小心才是。”燒火鬼粗野暴躁之人,從來無甚主意,霸王鬼若在,他對其言聽計從,霸王鬼不在,便由老三烏水怪思忖,連連點頭稱是。
待聽得阿袖後面的一番話,按耐不住,抬頭叫道:“這也是我們的本事,任你什麼陣法都不管用。你要是不服,便將所有桃樹換成銅枝鐵葉罷了。”阿袖搖頭道:“不是不行,只是工程委實巨大,我貧苦清淨之人,每日也只是粗茶淡飯度日,哪裡有餘錢置辦?”
燒火鬼才要叫嚷,被烏水怪悄悄扯拽袍袖,聽其說道:“你快將那石頭拓片與二哥還我,我們也不是歡喜尋釁鬧事之人,自然大人大量,從此便不與你計較。”楊起嘆道:“這便是色厲內荏了。”
阿袖笑道:“卻不知是怎樣一個不加計較的法子,若是計較那又怎樣?你們渡口三十鬼怪,自然勢大,只是聽聞近來內訌不斷,你兄弟三人雖說齊心,卻偏偏被其餘二十七鬼轟趕了出來,可是當真?你們倘若回去求援,他們可會顧念舊情,悉數來此作客?”楊起暗道:“渡口惡人,原來就是惡鬼。”
燒火鬼與烏水怪瞠目結舌,支吾難言。就聽孤身老仙在屋裡輕聲嘆道:“妹妹,他三人雖屬鬼類,但平日也不曾留下什麼大惡,你便不要與他們為難吧?將他兄弟與石拓片歸還,就此歇手才是。”
阿袖哼道:“姐姐,他們得意之時,為非作歹還少了麼?如今流離顛沛,顯得可憐,卻動了姐姐的垂憫之心,總之放過不得,若是不給他們一些懲戒,日後怎能輕易悔改?”孤身老仙嘆道:“既然如此,你自己拿主意罷。”聽得犬吠不斷,卻是她在挑弄小犬了。
燈芯道人看烏水怪臉上青紫變幻,不覺低聲笑道:“楊兄,此刻他必定是好生為難。既想要他的寶貝和兄弟,又見識得人家的本領,怕打架不過。”
楊起道:“不錯,若是現在逃跑,又恐處處機關埋伏,尚有無數隱晦兇險默默伺候,如何能夠順利脫身?正是進退不得之際。”話音方落,聽得一聲怒吼,卻是燒火鬼再也不能按耐,提起大斧便向阿袖砸去。
阿袖笑道:“你的法力倒也不錯,只是先前努力砸樹,平白耗費了許許多多的氣力,想必這大棒子拿在手裡,也是不甚輕鬆。”見他一個箭步衝來,待到了跟前,便伸腿相絆,正中他的腳踝,燒火鬼收勢不住,踉踉蹌蹌往前跌去,勉強拿住腳步。楊起見她腳法甚是巧妙,不由暗暗稱讚,道:“果然是一位隱居的老半仙。”
燒火鬼怒道:“你有本事,便不要躲閃,與我一對一、硬碰硬地比試一番。”阿袖道:“好沒羞,竟說這樣的話。你一個大丈夫,要與我一個衰弱的老婦人比試氣力,天下之人若是知曉,豈不笑掉大牙。”
燒火鬼又羞又急,咬牙切齒,喝道:“你分明是個老妖精,看打。”一棒斜劈,帶風力砸,只是他吃了一回虧,倒也學乖,步履穩健,與適才急促大是不同。
阿袖讚道:“這便對了,慌慌張張,哪裡有半點大力鬼將的風範?”微微一蹲,單掌朝上,正托住他的右肘,一手屈指成爪,照他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