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合法,只看這三尺青鋒,隱約殺氣流溢,可見道行盎然。此時雖然尚不是我的敵手,但稍以時日,只怕修為更甚更深,便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楊起見他面色肅正,心中疑懼不定,暗道:“此人本領高強,此刻能以招式糾纏,倘若被他祭起無窮妖法,我卻如何抵擋。”
餘光瞥見他的嘴角微微上翹,不覺一凜,驚道:“強敵當前,最忌諱的就是一心兩用、失神渙志,我顧慮太多,反倒被他笑話。”深吸一氣,屏氣凝神,一時心無旁騖,幹莫寶劍揮舞起來,更見威勢赫然,教人不敢小覷。
如此又鬥得二十餘招,楊起畢竟造詣淺薄,漸漸步法有些紊亂迭散,不知不覺間,竟然一步步往後退去。
祁恬見他勉力抵擋,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不覺心中焦灼無比,有心幫忙一二,但他二人如轉花燈一般地扭作一團,哪裡還能辨識瞄準、放出箭矢?便聽得黎錦大喝一聲,方天畫戟捲風而出,似蛟龍出海,挾雷持電,朝著楊起當胸撞去。
祁恬三人驚呼不已,就看楊起推劍正面阻擋,鼓足渾身的氣力,堪堪抗逆擋逆。黃松大聲喝彩,聲猶未絕,竟見他袍袖激盪鼓漾,一個身子緩緩飄起,雙足虛空而立,陡然驚叫一聲,如彈丸一般,被畫戟上的逼人氣息射了出去,便往蒼茫雪地落去。
三人失魂落魄,暗道:“這番可糟了,不是被那三眼魔君撞死,也要憑空跌死。”幾乎就要哭將出來,卻看女魃駕雲趕上,正將楊起接住。
眾人心中稍安,只覺得雙腿麻痺,不能站立扶持,身上已然冷汗涔涔,寒意透骨徹心,不及回神,卻看女魃飛身而來,將楊起放在甲板之上,笑道:“將軍是上古的有名魔將,何必要與這些小輩凡人苦苦為難,傳揚出去,豈不教三界恥笑、化外怔然?倘若你尚未盡興,猶自不肯罷休,便由我這孱弱小婦不恭無禮、捨命相陪如何?”更不答話,從袖中捻出一根如毫似末的精煅繡花針,口中唸唸有詞,幻成丈八長槍,便往三眼魔君扎去。
黎錦神情猙獰,沉聲道:“如此甚好,素來便聽說公主的法力極其高強,雖是女流之輩、陰雌之身,但勇力膽色,莫不在三界方圓的眾神群仙之中聞名遐爾。”雙臂叫力,奮然挺戟相迎,二人一般兒地騰雲駕霧、追風吐氣,就在這忠州上空爭鬥起來。
一時間,天光黯淡,電閃雷鳴,一根畫戟蕩起無限黑魔濁刀,一柄繡花長槍搖出層層火焰烈熾。轉眼連鬥了數十回合,一男一女,一魔半仙,竟是不分勝負、難解難分。
楊起隱隱有些忐忑惶然,被祁恬看得真切,問起情由,聽他道:“我與黎錦相鬥之時,覺得他似乎留了三分的氣力,故意與我拖延,又引得女魃出手相助,卻不知究竟有何用意?”
祁恬受他提醒,想起當日三眼魔君與吳九道、息鬥和尚拼命相爭,那等咬牙切齒、揮戟如狂的模樣,不覺漸漸生疑,訝然道:“如此說來,他本可在甲板上就一戟奪魂、銷魄取命,卻偏偏將你挑落空中,正是別有詭異不成?”
沉吟良久,忽而恍然大悟,急忙問道:“那秦纓呢?她是三眼魔頭的心腹之人,如何看不見絲毫的蹤跡?”言罷,便見雪林之中猛然又竄出一人,笑聲如鈴,咯咯道:“好姐妹,這負心的漢子都把我忘了,你卻還記得我麼?”往空中丟擲一個金環,光茫奪目,便往地上的雪駝罩去。
青衣驚道:“不好,這是女媧娘娘遺失多年的夢縈手鐲,如何被她得去了?倘若套在雪駝頸脖,便會輕易被其控制,就是魃仙也無可奈何。”祁恬眼明手快,彎弓搭箭,一道白光破風激射,正中夢縈手鐲,便看著寶貝滴溜溜轉個圈,變得小了,反往秦纓手中落去,被她接住。
秦纓愕然一怔,旋即冷笑道:“好準的箭法,莫不是湊巧遇上的吧?”口中唸唸有詞,重又甩出法寶,二度套伐,卻看那鐲子方才變化得一半,卻被楊起陡然祭起的驅劍之術橫加阻攔。
未果之下,依舊落回掌中,不僅頗為尷尬,冷笑道:“我用它十次,你們便能攔卻十次不成?”
祁恬怒道:“劍俠的修為日益長進,難道我的玉月弓會自甘落後麼?莫說十次,你就是再扔出一百次,我也一樣將它射了回去。”
祁恬臉色甚是難堪,呸道:“好,你休要放此大話唬嚇,小心因此閃了舌頭,被人笑話。我且要看看,你這次如何彎弓射箭、擺將以往的威風?”
目光赤然,抖出腰間長鞭,旋轉甩蕩呼喝,叫道:“萬千變化,真假不分,去也。”又將夢縈手鐲用力撇出,一陣黑紫彩虹如琴絃挑撥晃動,便看空中竟然有了成百上千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