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大漢冷笑道:“好,好,便算你是海北官家的千金小姐,我們都是天下的良民百姓,因此也不與你為難,快快走開才是。”
祁恬甚是不屑,哼道:“笑話,這大熊和丫頭既然惹出了許多的是非,攪得我海北之民人心惶惶、日夜不寧,便已然觸犯了衙門的官司,豈能輕易放過?若是不能送到當地的官府嚴加治罪、合律懲罰,反倒說我徇私枉法了。
聽你們的口氣,分明就是與她熟識,便想明目張膽地包庇護佑麼?委實是可笑無禮之極!你們快些回去,待我海北衙門對其治完罪後,自會發下通牒文書,叫你們過來領人。”
鐵鏈大漢哈哈一笑,道:“若是要說道懲罰,這實在是簡單之極,不勞官家親自動手。我們與這小賤人既是熟人,也是仇人,帶她回去不是好酒好菜、溫言暖語的招待,而是皮鞭木棍、豬籠鐵牢的伺候。
待我家老爺嚴加處置之後,你要她的胳膊還是一條腿腳,只須傳遞下一句話來,其時我們定然拱手相送,絕無任何的拖延怠慢。人人都說海北之國兵勇將悍,我們尋常百姓布衣再是有江湖意氣,或是什麼豪傑氣概,也是不願意去得罪官府的。”
布袋大漢微微一笑,將袋子往地上一扔,朗聲道:“多餘的話你也不要說了,便是說了我們也無法聽從,若是爭執起來,只怕彼此鬧將得極不愉快,反倒不小心上了彼此的官民和氣。”
銀簪年幼稚嫩,哪裡經得住他二人的這般恫嚇威脅,只覺得雙腿癱軟,不由坐在地上,掩面啜泣起來。楊起與祁恬聽得對方如此惡言,心中盡皆驚駭不已,面面相覷,都是一樣的心思,忖道:“看他們說話輕鬆隨意,不似有假虛空,若是果然如此殘忍無度,這小妹妹回去哪裡還有一條活路?莫說行俠仗義,便是一個稍有良知品性的白丁,也該盡力援救,萬萬不可將銀簪交給他們。”
祁恬才要說話,兩個大漢卻是頗不耐煩,布袋漢子使個眼色,鐵鏈漢子會意,遂大聲叫道:“大夥兒莫要猶豫,稍時準備得妥當,便將窮奇放出追逐。這獨角巨熊兇惡的緊,千萬當心。官小姐,你與僕人要是還不肯走開,就要連你一塊兒咬了。看你細皮嫩肉的,哪裡受著了千牙萬抓的痛苦。”
楊起、祁恬聞聽此言,不禁臉色大變,暗暗叫苦不迭。昔日他二人與青衣談論天下奇獸異禽之時,也曾提及這成都載周之山北、樂毛樹峰之崖足下的窮奇之犬,知悉此獸此獸最愛吃人,每每害取性命,便從凡人首級開始食用,所食營養瞬間轉換為身上的毛髮。
只是楊起此番驚惶打量之下,卻看得幾處怪異迥然,原來據那史志記載,窮奇狀如猛虎,斑斕紅紋,肋生有翼,展開有三丈寬,雖不能飛入九天,但可在半空徘徊掠食,何曾生得這般巨犬的模樣?況且背上頹禿,也未曾看見一絲一毫的羽翼。
祁恬咳嗽一聲,喝道:“你休要在此唬嚇,我自幼請得名師傳授教習,不僅學得《四書》、《五經》,熟忒《春秋》、《禮》、《樂》,便是天下的奇聞怪事也多有見識。那窮奇形似飛虎,虎犬異屬,哪裡會是這等的姿態?”
鐵鏈漢子哈哈笑道:“這你便不得知曉了!我百獸山莊的主人來歷神奇,並非尋常的凡人俗子。他本是第二重天上獸王星君的看管弟子,聰慧無比,修為精深,極受星君的寵愛提攜。後來妲己為禍、武王伐紂之時,大軍受困於萬仙陣外,隔絕朝歌,急切不能對敵、多時不得攻破,便是龍吉公主、洪錦等神兵天將也隕沒其中、魂飛魄散。
廣成子、黃龍真人、道行天尊、燃燈道人及西方教主順應天道前來相助,但即便是群策群力、團結協作,那通天教主的一身本事不低於元始天尊,又豈容小覷漠視?這萬仙陣法既然是他嘔心瀝血所設,自然是無窮的玄妙、無盡的兇險。”
楊起愕然道:“那又與你家山莊的主人有何相干?”
布袋漢子道:“西方教主思忖得半日,說道‘要破此陣,首當其衝的對手就是把住死門的截教惡仙,即是烏雲大神。此人法力極其高強,一身硬殼刀槍不入,不畏聖火神水,唯獨獸王星君府上有一件寶物可以降他’。眾神愕然,慌忙探問究竟,只是西方教主拈指而笑,不肯正面相答。眾神無奈,只好送他出門,央他借了法寶,速去速回。”
楊起忖道:“卻不知是什麼樣的法寶?”
布袋漢子道:“西方教主是第九重天的至尊神祖,到得星君府上,獸王自然是百般殷勤、恭敬無比。聽他說明來意,二話不說,滿口應承,便喚我家的主人去拿那麻痺蛛袋。偏偏我家主人其時偷喝了一些仙界美酒,雖然不曾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