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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第八章

卻聽見空中又是一聲巨響,眾人抬頭望去,見那遮天蓋地的烏雲如被利爪撕裂了一道口子,無數濃濃密密的金燙大雲不斷從中湧出,肆意翻滾吞噬。銀瓶驚道:“這是九龍神火柱的火燒雲彩,如何會在這裡出現?”

祁恬喜道:“莫非是天上的神仙看我們落難,心有不忍,便央求那雲中子下凡施救不成?”幾人揣測說話間,空中嘶鳴吼叫不斷,火燒大雲中赫然飛出紅、黃、藍、綠、青、紫、白、褐、銀九色天龍,盡皆金角光須,圓目灼灼,劈掛無窮神焰,俱是三味真火,不息不消。十八條巨龍相遇,果然是那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般,彼此廝殺,相互糾纏,一時間聲動九霄、山海嗚咽,天庭為之惶恐,地府因其股慄。

鬥不多時,魔龍氣力不濟,便要往那石柱跑去,好教秦纓收了法寶,從此逃遁。孰料就聞得一身大喝,便看一柄日月禪杖橫空出世,正紮在石柱之上,頓時擊打得一片粉碎。

九條魔龍失了棲息之所,無可奈何之下,依舊回頭再戰,正被九條神龍趕上,一番苦搏,折角脫鱗,悉數被撕扯得粉碎。秦纓大驚失色,不敢戀戰,化作一道光影逃去,轉眼失沒了形跡。

黃松初時看得魔龍肆虐,本是魂飛魄散、心驚肉跳不已,此番回過神來,心志平復,不覺喜道:“這就是善人有善報、功德有庇佑的天道應驗了。我們來著飛來峰,不過是好心替那些鄉人請願求情,助人行善,卻受三眼魔君算計,莫名招此暗算,險些便要落入到化盡一切的大火爐中,陷入萬劫不復的惡境。若是因此平白受害,豈非不合公理大義麼?”

眾人死裡逃生,皆是歡喜不盡,又看得天空重又撥雲見日,再無方才魔火煉獄、魍魎勾魂之感,不覺相視而笑,擦拭冷汗之餘,依舊唏噓感慨。惟有銀瓶叫苦不迭,暗道:“不想他們竟然找到這裡來了,果然是天涯海角,終究逃不出那無邊的手掌。”眼看著那九條神龍沒入雲際的七彩光芒之間,似輕舞炫耀一般,漸漸消失不見,竟是被人收了法器。

綠娘子仰天叫道:“不知是哪一位神仙救了我這一寸半分的錦繡山峰?還請現出法容真身,也好教我們恭敬瞻仰。”連喚三遍,始終無人應答。

黃松搭張手篷,逆著日光覷望了半日,不見任何動靜,嘆道:“想必這又是一個做了好事不肯留名的神仙,看滅了魔龍,毀了法器,嚇跑秦纓,於是悄悄籠袖離去,依舊過他的逍遙快活的日子。”

銀瓶聞言,心中竊喜,暗道:“莫非是走了不成?他本是沒有什麼耐性之人,或是一時未曾察覺我在下面,嬉鬧打鬥完畢,一個筋斗雲又到別處肆意自在去了。妙哉,妙哉。”只是暗呼慶幸之餘,胸口怦怦亂跳之覺絲毫不減。

他正思忖間,便聽見空中有人哈哈大笑,道:“這九龍神火柱畢竟還是技高一籌,不過十餘回合,便將那魔火柱悉數砸爛。難怪雲中子老兒始終糾纏不休,四處尋我討還法寶。也罷,今日便去還債,也免得他對我日夜惦念,終有一日會奪了我這天上天下第一糾纏之人的名號,那時豈非大大的吃虧?”

楊起、祁恬識得這豪莽不羈的笑聲,拍掌笑道:“今日又被息鬥和尚救了一命。”銀瓶乍舌不已,跌足苦道:“難怪方才看不見小黑鵬的下落,想必正是被他不知不覺地喚去,稍時便要騎乘了它大搖大擺地下來。”

銀瓶神色惶然,其慼慼之態,盡被楊起收入眼中,不覺疑竇叢生,方要張口詢問,便聽空中一聲長鳴,那息鬥和尚果真端坐在那黑鵬鳥之上,雙手合十,緩緩飄下,儼然一幅莊嚴寶象。

只是他尖嘴猴腮,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滑稽鼓鬧之風,卻偏偏正襟危坐,反倒是極大的不倫不類。如此一來,教凡人看了,不象天仙神佛,多似山妖澤怪,這飛來峰的主人綠娘子若是和他相較,更有幾分仙子神女的風韻。吳九道踩著一朵八瓣蓮花彩雲,跟隨在後,依舊是右手執槍,左手扶持一人,卻是那早日被銀瓶掠去的錢煙敷。

黃松、青衣二人也只在毫州遙遙見過息鬥和尚一面,其時相隔甚遠,面貌神態皆不能辨識,此番看得真切,相顧怔愕,心中暗道:“如何這神仙和尚竟然生得這般猥瑣邋遢?”

旋即心生一念,忖道:“是了,世上的襤褸無狀之人,往往都是藏有大才的高人俊士,或隱於野,或匿於市,不一而足,不一而論。這個和尚想必也是神仙中的隱士,雖然相貌形態寒酸了許多,但法術本領定然是極其高強的。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評判之話對於凡人和神仙都是一樣的。”

祁恬卻是忍俊不住,初時尚能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