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北單于心有餘悸,不敢戀戰,南匈奴經過多年的養精蓄銳,在漢地居住既久,也吸收漢軍的一些特長,作戰能力大大增強。
南匈奴軍隊在閻盤、耿夔指揮下,奮勇作戰,大破北匈奴軍。
北單于率殘部向北逃竄。
此時三路大軍已經在涿邪山會師,齊頭並進,與閻盤、耿夔的先頭部隊會合後,繼續向北攻擊,擴大戰果。
竇憲、耿夔率領大軍從落稽山一直打到私渠北鞮海。這是一次戰果輝煌的戰鬥,可是非常遺憾的是,對於這次偉大勝利的細節,並沒有太多的史料,當時在漢軍中,還有大名鼎鼎的史學家班固,不知為何他並沒有記下這次偉大勝利的詳細過程,只有從他的《封燕然山銘》中,我們才看到一點點的線索。
大軍橫絕大漠,穿越鹽鹼地帶,與北匈奴軍多次交戰。在戰鬥過程中,北伐軍陣列整齊,變化多端,共有八種陣法:一曰方陣,二曰圓陣,三日牝陣,四曰牡陣,五曰衝陣,六曰輪陣,七曰浮沮陣,八曰雁行陣。這些陣法是怎麼排的,也搞不清楚,總之,北匈奴軍被打得暈頭轉向。
這次大進軍,共擊斃北匈奴軍一萬三千多人,其中包括北匈奴左溫禺鞮王、屍逐骨都侯(有左、右屍逐骨都侯,語焉未詳),被俘虜的匈奴兵也不少,北單于僥倖逃跑,北匈奴損失牲畜的數量多達百萬頭。
這次大敗,使得北匈奴原本不穩的政局更加混亂,匈奴小王裨將見到大勢已去,紛紛向竇憲與耿秉的北伐軍投降,計有溫犢須、日逐、溫吾、夫渠王柳鞮等八十一部,共計二十餘萬人。這是匈奴歷史上空前的慘敗。
這次慘敗,標誌著匈奴作為一個大國的歷史已經成為過去。
對大漢帝國,這是對外戰爭史一次偉大的勝利。
僅從戰果上看,這是漢匈三百年戰爭史上最輝煌的一次。但是這次輝煌的勝利,是建立在北匈奴已經衰弱不堪的基礎上。如果把戰爭比成鬥牛場,衛青與霍去病是與一頭壯牛殊死搏鬥,而竇憲與耿秉則是擊殺一頭羸弱的老牛。難易的環境不同,所以不可以輕易斷言竇憲與耿秉的北伐之戰,要勝過衛青與霍去病發動的河西戰役、漠北戰役。
竇憲個被誇大的人,竇憲的軍事才能很令人懷疑,他所謂的“戰功”要歸功於耿秉。竇憲是個沽名釣譽之人,所以北征途中,他特地把著名文人、史學家班固招到麾下,班固負責吹噓竇憲的功勞。如此一來,真正偉大的將領耿秉卻被埋沒了二千年,現在是到了還耿秉以榮譽之時候了,必須要移去其身上被竇憲遮擋的陰影,恢復其軍事奇才與勇敢武士的身份。
這是一次威武豪邁的出征,出塞三千里。當竇憲、耿秉登上燕然山時(蒙古杭愛山),那種豪情壯志,絲毫不亞於當年霍去病封狼居胥山。大筆桿子班固奉命寫了一篇流傳千古的銘文,刻在燕然山的石碑上,全文如下:
“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漢元舅曰車騎將軍竇憲,寅亮聖明,登翼王室,納於大麓,惟清緝熙。乃與執金吾耿秉,述職巡御,理兵於朔方。鷹揚之校,螭虎之士,爰該六師,既南單于、東烏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長之群,驍騎三萬。元戎輕武,長轂四分,雲輜蔽路,萬有三千餘乘。勒以八陣,蒞以威神,玄甲耀日,朱旗絳天。遂陵高闕,下雞鹿,經磧鹵,絕大漠,斬溫禺以釁鼓,血屍逐以染鍔。然後四校橫徂,星流彗埽,蕭條萬里,野無遺寇。於是域滅區單,反旆而旋,考傳驗圖,窮覽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躡冒頓之區落,焚老上之龍庭。上以攄高、文之宿憤,光祖宗之玄靈;下以安固後嗣,恢拓境宇,振大漢之天聲。茲所謂一勞而久逸,暫費而永寧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銘上德。其辭曰:鑠王師兮徵荒裔,剿兇虐兮截海外,敻其邈兮亙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載兮振萬世。”
勒石燕然,一吐大漢帝國的聲威,這是歷史永值得回味的一刻。
北單于逃遁到西海。
竇憲派軍司馬吳汜、梁諷前往西海,見北匈奴單于。北匈奴此時已幾近崩潰,北單于心慌慌的,不知所措,吳汜、梁諷此來還攜帶了不少金銀財寶,這是大漢政府的一貫作風,勝者反而掏銀子來給敗者,這與西方近代弱肉強食、戰敗者支付賠償的傳統是有區別的。當然這些銀子是有所企圖的,吳汜、梁諷向北單于宣揚大漢的恩威信義,以漢皇帝的名義賞賜給北單于金銀財寶,北單于稽首拜受。
為什麼要做這種蝕本的生意呢?
東漢是深受儒學浸染的一個朝代,儒學講究一個“名”字,你北單于稽首拜受漢皇帝所賜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