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霜小心翼翼地問,目光冀希地看向司案員。
司案員的級別不夠,判刑的事並非他們說了算,這會兒即使有幾分同情,也不好絕對地做出判斷。
不論是說輕了,還是說重了,都不好。
聞輕溪慢慢悠悠將針包重新揣回身上,看了秦霜一眼,淡聲道:“至少二十年,不過若是他在裡面表現好,可以減刑,最多五年。”
秦霜感激地點頭,啞聲道:“謝、謝謝。”
“濤哥,我,等你。”她努力控制著還不太能夠控制的手,緊緊地握住司機的大手,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一直、一直。”
“好……”
司機紅著眼睛裡,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一字出口,眼眶再也留不住眼淚,滾燙的淚水從臉頰上滑落。
司案員給了兩人短暫的告別時間,見兩人說完話,便上前來將司機押住。
事情解決了,聞輕溪走出病房前,囑咐手下安排護工,在秦霜恢復期間照料。
見他出去,靠在牆邊的牧雲枕搓了搓指腹,扭了圈脖子跟上。
兩人並肩走在前面,手下遠遠地墜在後邊,司案員押著司機,和他們反方向離開。
走廊上,牧雲枕斜眸瞟了眼聞輕溪藏針包的地方,嘴角掛起一抹涼薄的笑意,陰陽怪氣地幽幽開口:“古針灸術?神醫鬼影?”
她彎著眼角,漫不經心地輕輕呵了一聲:“父母雙亡、活不下去的小白臉?”
她就說,總覺得哪哪不對勁。
所有的人都認定,憂憂的病,只有神醫鬼影能治,什麼推按揉穴之術,減少出血量,維持生機。
當時她滿腦子都是憂憂,哪裡還擠得出空間思考合理不合理,反正粗聽著是合理的。
直到今日才反應過來。
她家這小白臉是神醫鬼影才對。
要不然,單靠什麼她聽也沒聽說過的推按揉穴之術,以及手術室裡連世界前一百都夠不上名次的醫生,手術怎麼可能成功?
有神醫鬼影的一手古針灸術,加上神醫鬼影親自上臺,方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咳……”聞輕溪薄唇微抿,抬手握拳抵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
餘光往邊上偷瞧了眼,溫順迅速地認錯:“錯了。”
牧雲枕顯然不接受,隨意地哼哼兩聲,又想起來——
“那拍賣場,是你的?”
他乖巧地點頭:“是我的。”
又補充道:“所有地下拍賣場,都是我的。”
“嘖嘖。”牧雲枕挑眉,想起來第一次在拍賣場見到他時的場景。
小白臉白襯衣、黑西褲,咬著衣角跪坐在鐵籠裡,雙手被令色領帶向上吊在籠頂,紅著眼角、半露腹肌,人畜無害得緊。
她好笑地輕嗤一聲,涼冷的目光落在身側之人的身上,一字一句淡淡地說道:“我不生氣,是因為你騙我的這些,暫時無傷大雅,我知道你還有別的瞞著我。”
“只是,若有朝一日讓我知道,你騙我的事,傷了我、傷了我身邊的人,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聽著她帶涼意的聲音,聞輕溪轉過頭,撞進她充滿警告的眼神。
胸膛裡那顆炙熱的心臟,突然猛地跳動一下,又似乎跟著短暫的停滯。
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安。
是了,回憶如書頁般回翻,他記起來,他最初並無救沈無憂的想法,他只是想要她的一管血,帶回修羅殿做血液分析。
開口承認的話,是算在他騙她的事中,還是不算……
走廊上沒什麼人,很安靜,只兩邊的病房裡有很輕的說話聲,和儀器的聲音傳出。
“你也在查Yx-57?”他試探著問道。
她眯了眯眼,反問:“你知道Yx-57?”
她記得在褚泉的病房裡,是她先說出Yx-57四個字,而小白臉緊跟著就認為她幽冥殿在做人體實驗……
兩人互相露底,又滴水不漏。
聞輕溪沒試探出什麼,加上自己心虛,有些頂不住,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底漏了個乾淨。
“我從很小的時候起就知道Yx-57。”
“這五個字元便好像是印刻在腦海裡的一樣,我有時候甚至懷疑,要不是沒有嬰兒時的記憶,可能我在嬰兒時期就已經知道Yx-57了。”
聽著聽著,牧雲枕的眼睛逐漸眯起,眸色深沉,鄭重又凌厲。
她看向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