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獄長朝後一靠,拖著長長的尾音:“好好關照啊……”他曲指一抬,示意道,“就……五十……”
“哦……過去數千年前似乎有這麼個說法……是叫……叫什麼來著……”
“啊……想起來了,叫殺威鞭。”
“就先來個五十殺威鞭吧。”他擺手。
玄獄裡其實沒這種說法,進來的犯人只需要記錄代號、dNA就可以了。
這不是,上頭讓他們好好關照人麼。
在玄獄,玄獄長最大,押解員、看守等位其次,犯人最末。
由頭這種東西,並不太需要找,找也不需要合情合理。
玄獄就是玄獄長的一言堂。
押解員頷首,從牆上拿了根鞭子。
始終控制著聞輕溪的兩個押解員,將他從座位上拉起來,往後退開十幾步,抬腳對他膝蓋窩猛踹,嘭的一聲把人按跪在地上。
黑色的鞭子呼啦啦舉起抽下,旁邊貼牆跪著的三個犯人,耳聽著噼裡啪啦的鞭聲,抖得愈發劇烈。
他們不知道玄獄根本沒有殺威鞭這種東西,還以為一會兒自己也要挨抽,其中一個犯人直接被嚇溼了褲子,臉貼著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血腥味很快在這一片空間裡瀰漫開來。
鞭聲、血腥氣,都有了,但似乎還差了些什麼……
玄獄長驚奇地咦了一聲,慢慢坐直身子。
目光落在聞輕溪身上。
人面對著他被按跪在地上,二十五鞭子抽在他背後,眼下剩的一半鞭子正往他身前抽。
白色的襯衫沁出豔麗的血色,有幾處被鞭梢撕破。
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鞭痕,無比鮮明地攀在身前身後。
差了什麼。
差的是,這人沒吭聲啊!
玄獄長舌尖輕抵牙關,眉角挑起。
他這玄獄的鞭子不輕吧,都五十鞭了啊,一聲不吭的嗎?
他是見過的。
以往那些嚴重違反規定的犯人,被抓出來抽個十幾二十鞭,就在那裡瘋狂扭動身體,連哭帶嚎地喊下次不敢了。
那十幾二十鞭,鞭鞭都能皮開肉綻。
不能不疼吧……?
莫非是因為這人犯的錯頂破天了,人又不怕疼,死豬不怕開水燙?掌權者才讓人交代他,要他的人好生關照人?讓他嚐嚐人間險惡?
有意思……
正支著腦袋想著,五十鞭子已經抽完了。
地上的犯人白襯衫被撕開好幾道口子,血色佔了白的一半還要多,本該狼狽不堪的犯人,卻硬生生叫人瞧出了幾分遺世而獨立。
最後一名犯人的dNA在文件上記錄完畢,走過來的押解員手裡拿了四套玄獄專門的囚服。
囚服是灰褐色的,身前身後都用白色的顏料印有將伴隨犯人一生的數字代號。
押解員開啟聞輕溪手腳上的鐐銬,找到印著“5375”數字的囚服,壓根不看他身上的傷,抓著襯衫就是撕。
粗魯地撕,粗魯地套。
又拖著他到角落,讓他換上同樣印著數字的褲子。
只是片刻,灰褐色的衣服便復沁出血印。
等到給四名犯人全部套上囚服,入獄前的儀式才算是結束,之後便是找還能住人的獄舍,將犯人塞進去。
——
前些天黎遲予受了涼,有些咳嗽,被元晏安明令禁止不許出門,到今日終於解了禁。
念著姐妹的黎遲予,一隻手捧著八個月的孕肚,一隻手拽著元晏安,迫不及待衝出別墅。
幽冥殿門前豎著的禁止黎遲予和聞楚嶽入內的牌子,此刻仍舊明晃晃地豎立在那裡。
但顯然並沒有用。
兩人暢通無阻,直奔主樓。
“姐妹!你的寶來啦!”
見到牧雲枕,元·便宜男朋友·晏安就不在黎遲予的眼睛裡了。
一個擁抱,牧雲枕連忙帶著人在沙發上坐下。
元晏安和牧旌成點頭打了個招呼,便奔廚房去了。
“牧叔叔。”坐來下後,黎遲予忙和牧旌成打招呼。
黎遲予的“荒唐”行徑,牧雲枕挑挑揀揀美化了好一番才同牧旌成說起,牧旌成是大概知道她目前的情況的。
“梅阿姨還好嗎?”
“好的,找了老中醫調養,小舒現在一天比一天好呢。”
年輕人聊天,牧旌成沒有摻和的想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