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站在將軍府的庭院中,望著阿璃公主離去的方向,心中滿是愧疚與迷茫。自公主回宮後,他的內心便陷入了更深的糾結。韓煜的話在他耳邊迴響,阿璃的深情與大度也讓他動容,而蘇婉清的身影卻依舊在他心底揮之不去。
幾日後,楚天闊進宮面聖。御書房內,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審視地看著他。
“楚天闊,你可知朕對你寄予厚望。”皇帝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
楚天闊趕忙跪下,“陛下,臣定當肝腦塗地,不負陛下隆恩。”
皇帝微微點頭,“阿璃對你的情誼,朕也看在眼裡。你乃我朝棟樑,阿璃又是朕的親妹妹,朕有意為你們賜婚,你意下如何?”
楚天闊心頭一震,他雖對阿璃有好感,可蘇婉清的事情如鯁在喉。但君命難違,況且阿璃公主對他情深意重,他若拒絕,便是拂了皇帝的面子,還可能給家族帶來災禍。思索片刻後,他恭敬地回道:“陛下聖恩,臣惶恐,全憑陛下旨意。”
皇帝微微一頓,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楚天闊,你與蘇婉清的過往,朕並非不知。只是如今,蘇婉清已遠嫁他國,成為了和親公主,從此與你天各一方,再無可能。”
楚天闊聽聞,只覺一陣暈眩,心中如被重錘狠狠擊中,痛意蔓延至全身。他極力剋制著情緒,顫聲道:“陛下,臣明白,臣會試著放下。”
皇帝凝視著他,緩緩說道:“你是我朝大將,當以大局為重,與阿璃公主成婚,於公於私,都是最好的抉擇。”
楚天闊深吸一口氣,拜首道:“陛下,臣定當不負所望,盡心侍奉公主,盡忠朝廷。”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既如此,朕便擇日為你們舉行大婚。你且回去準備吧。”
楚天闊拜謝後緩緩起身,退出御書房。他的腳步虛浮,彷彿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異常艱難。心亂如麻的他,腦海中不斷交替浮現出蘇婉清的淺笑倩影和阿璃公主的深情眼眸。他深知,與蘇婉清的那段過往,從此只能封存在記憶深處,成為心底永遠的痛。而即將與阿璃公主的婚姻,雖充滿了未知與忐忑,但這是君命,也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他滿心無奈與苦澀,只覺命運弄人,可身為臣子,又能如何?只能在這宮廷與情感的旋渦中,努力掙扎前行。
而在宮中,阿璃公主正於自己的宮殿內靜坐賞花,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抹寧靜的輪廓。小倩滿臉喜色地匆匆跑來,“公主,公主,大喜之事啊!”
阿璃正輕輕撫摸著手中的花瓣,思緒有些飄遠,聽到小倩的呼喊,才緩緩回過神來。她微微抬頭,疑惑道:“小倩,何事如此歡喜?”
小倩興奮得雙頰泛紅,連珠炮似地說道:“公主,陛下已下旨,將您許配給楚天闊將軍啦!從此您便能與楚將軍相伴一生了。您不是一直心繫將軍嗎?如今這美夢成真,可真是太好了!”
阿璃聽到這訊息,先是一愣,手中的花瓣悄然飄落。那一瞬間,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彷彿有隻小鹿在心中亂撞,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那是長久以來的期盼終於得償所願的激動。她曾無數次在心底幻想過與楚天闊相伴的畫面,此刻這賜婚的旨意就像一道光照進了她的世界。
然而,幾乎在同時,一絲憂慮如陰影般悄然爬上她的心頭。她緩緩起身,蓮步輕移到窗前,望著窗外繁花似錦的御花園,輕聲說道:“小倩,我盼這婚事已久,可為何我心中卻這般不安呢?”她深知楚天闊心中似乎有著另一個女子的位置,儘管他對自己也有幾分情意,但那若有若無的疏離感始終讓她忐忑。她害怕這只是一場自己的獨角戲,害怕楚天闊只是迫於皇命才與她成婚,害怕婚後的生活裡,他的心中永遠藏著別人,那將是一種怎樣的折磨與痛苦,她不敢細想。
小倩走到她身邊,笑著勸慰:“公主,您與楚將軍郎才女貌,這是天賜良緣啊。您莫要擔憂,將軍定會好好待您的。”
阿璃輕輕搖頭,“你不懂,我總覺得楚將軍心中似有旁人,我怕他並非真心願意娶我。”她的眼神中滿是糾結與無奈,一方面渴望著與楚天闊的婚姻,另一方面又害怕面對一個沒有真心的愛人。
小倩拉著阿璃的手,“公主,您別多心了。成婚之後,您與將軍朝夕相處,您的溫柔善良定會打動將軍的心,讓他真心愛上您的。”
阿璃微微皺眉,“但願如此吧。只是我不想勉強他,若他心中另有所愛,這對他而言也是痛苦。”她的內心在愛與同情之間掙扎,既不想放棄自己的愛情,又不忍見楚天闊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