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為了這一刻特意餓著肚子進來的。
不吃還能幹什麼?
老磨頭姓磨。
磨死人不償命的磨。
他要是再年輕點,說不定真要跟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幹起來。
但現在嘛,誰敢碰他,他就往地上一躺,訛不死他們他就不姓磨。
他邊吃邊納悶,張富貴和薄鈺到底跑哪兒去了。
老磨頭後退半步,結果聽到後面一個年輕的女人吼道:“你個死老頭怎麼看路的,你踩我腳了。”
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的鞋很貴的,你知不知道。”
“玉華。”另一個人制止她。
張玉華聽到楊虹喊她,她這才放低了聲音。
楊虹不清楚老磨頭是什麼身份。
即便穿著寒酸,但既然能參加今晚的活動,也絕對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人。
她主動跟老磨頭道歉。
換來了老磨頭的唾棄,“別來這套,我可沒錢,而且我也沒踩到你閨女的腳,是你自己閨女走路不長眼往我這邊撞的。”
趙珍這時候走過來,越瞅他越覺得眼熟。
“你……你你……”
“你什麼你呀,我認識你嗎,就拿手指頭指著我。”老磨頭平生最恨別人用手指頭指著他。
一點尊老愛幼的思想都沒有。
首都人要是都是這素質,那還不如他在老家待著舒服呢。
趙珍已經想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他了,“你不是北豫人嗎,怎麼在首都。”
“趙珍,你認識他?”楊虹問。
趙珍說:“回來的路上遇到的,薄鈺跟他們還認識呢。”
楊虹這回心裡就有底了。
跟薄鈺認識的人能有什麼家底。
“薄鈺都是從哪兒認識的這些不三不四的傢伙。”
老磨頭急眼道:“你說誰不三不四呢。”
老磨頭斜眼看趙珍,“我說是誰呢,原來你們是一家人啊,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倆真是絕配。”
楊虹哪裡聽不出來老磨頭的陰陽話,立馬變了副嘴臉,“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你踩著我閨女的鞋了,你得賠。”
老磨頭第一次深刻認識到了一個女人變臉的速度有多快。
可他是誰啊。
那都是他訛人,還沒見過人訛他的。
他往地上就是一躺,又是摸膝蓋又是摸小腿的喊:“我的波稜蓋啊我的小腿肚啊。”
滾了一圈不得勁兒,又使勁兒往楊虹身邊滾。
周圍人被他這動靜吸引了過來。
楊虹是個要臉的人。
她完全不是老磨頭這種不要臉的人的對手。
張玉華這會兒躲到楊虹後面,“你這人怎麼回事兒,你躺地上還打算訛我們嗎?”
還真被這女的說對了。
老磨頭就是這樣想的。
這幾個女的,老的老的勢利眼,年輕的也勢利眼,他不訛死她們他就不姓磨。
楊虹叫來了安保,“拍賣行啥時候連這種人都能混進來了,你們也不管管嗎。”
“管,當然要管了。”
一道低啞又清悅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眾人紛紛回頭。
只見一個穿著一身白的少年站在眾人身後。
安保人員看到少年,恭敬地後退一步。
少年穿著白色的襯衫和白色的褲子,就連頭上的髮色,睫毛都是白的。
楊虹隱約聽過張家嫡孫患有白化病的事。
再見到通體富貴,渾身上下散發著貴氣的白衣少年,一時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張懷瑜的孫子,張璨。
見到了張璨,楊虹才知道張曉宇張豐年張雨果這些小孩跟這種從底蘊深厚的家裡養出來的孩子差距有多大,簡直是雲泥之別。
老磨頭咋舌。
怎麼全場都安靜了。
難道是被他深深的演技折服了?
看著也不像啊。
“老頭,你起來。”
張璨的音色是兩個極端,低啞中喊著清越,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個性情中人的少年人。
敵不動,老磨頭不動。
張璨的笑音很沉,“你要是不起來,我就請人將你抬起來了。”
老磨頭看他來真的,一屁股從地上坐了起來,“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