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6點。
傅寒時睜開眼睛。
經過一夜休息,他又恢復了平日裡冷淡矜傲的樣子。
傅寒時掀被坐起,黑亮的頭髮微亂,幾縷髮絲垂下,掃過漆黑狹長的眼睛。
他山根極高,下頜線條如雕塑般完美,黑色浴袍微敞,露出男人明顯的喉結,和飽滿的胸肌,像是一頭睡飽饜足的獅子,優雅,野性,性感,撩人不自知。
傅寒時起身,開門,準備去廚房倒杯礦泉水,在途經客房時,腳步一頓。
清晨6:15。
客房房門大開。
房裡床上的被子枕頭,收拾得平平整整,連一絲褶皺痕跡,都沒有。
就像昨晚的一切,好像是他醉.後幻想。
那個扶著他哄著他,紅著臉給他解衣服釦子,給他煮梨湯的女人,只是他幻想出的一場夢境。
嘖。
真是。
跟只兔子似的,每次一靠近,跑得比誰都快。
從高中到結婚,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
——
傅寒時厭惡女人,討厭女人碰他。
溫暖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溫暖也是第一個,讓他有慾望接近。
到最後,他想要佔據她全部的女人。
一年多前醉酒那晚,其實,傅寒時是有意識的。
他常年鍛鍊,那些酒他緩一會,就能緩過來,可是當看到溫暖走向他,扶著他去客房時。
傅寒時卻鬼使神差的,暗自鬆了力道,由她扶了進去。
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心思。
以他的身手,就算醉酒,女人想靠近他碰他,也不可能成功。
可傅寒時認出了溫暖,是高中時,那個總是紅著眼眶忍眼淚,和他有過交集的女孩。
在溫暖扶著傅寒時的時候,傅寒時暗中打量著她。
眼前看著他的溫暖,眼睛裡沒有貪婪,慾望和私心,她睜著乾淨清澈的眼睛,看著他的眼裡,滿是擔心。
除此之外,竟還有讓他訝異的迷戀,喜歡和愛意。
傅寒時覺得奇怪。
喜歡,愛意?就在他還沒有搞清楚,眼前這女人,對他莫名的感情來自哪裡,卻在進房沒找到燈,黑燈瞎火時,絆了一下,兩人雙雙滾在一起。
男上女下。
傅寒時附在了溫暖身上。
那夜,那時,或許是溫暖身上極淺的幽香,又或許是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她光滑肌膚的手感,讓他覺得新奇,並不排斥。
傅寒時鬼使神差的,和她滾到了一起。
身下的溫暖,很香,很軟,在哭,在流淚,在嗚咽,柔軟馨香,這新奇又極度舒適的體驗,叫他格外沉迷。
竟一夜。
許久。
許久。
沒有停下。
傅寒時對溫暖,其實是有印象的。
高中時,除了蘇欣怡老是跟在他背後噪舌打擾他外,溫暖,是他唯一一個主動搭話,且難得善心發作救下的女孩。
高中的傅寒時,桀驁冷漠,對一切事淡漠不放在心裡,可那天他幹架後,途經城中區小巷子,聽到帶著哭腔倔強的嗓音,看到她在混混圍攻下,害怕又拼命的想搶回奶奶的救命.錢。
還有那天學校傍晚,他獨自打完籃球,看到這女孩渾身透溼,哆哆嗦嗦,忍著淚意揹著包可憐兮兮的往外走,像是被大雨淋得透溼的小動物。
還有那天在學校天台,他睡覺被一陣斷續的哭腔吵醒,不耐煩看過去又是這個女孩,她忍著淚眼睛通紅,他隨手扔了顆糖給她,淡淡叫她吃了別吵,其實心裡漫不經心想的是,吃了糖就別哭了,嘖,眼睛通紅,跟只兔子似的。
那之後再沒交集,傅寒時對這幾次相遇沒多放在心上,他後來接手家族公司,自立品牌,和圈子同族博弈斡旋,只是偶爾在極少的閒暇時,曾經想起,印象中有這麼個女孩,老是忍著淚紅著眼,倔強的從不在人前哭,挺特別。
那一夜的荒唐過後,女人逃了,不見蹤影。
沒想到一個月後,他撞見了在醫院拿著化驗單的溫暖,幾乎沒有猶豫,他向她,提出了結婚。
傅寒時冷淡想著,老爺子的重病固然有一定原因,可如果不是他自願,就算按著頭打斷他的腿,他也不會同意。
拜他花心風流的從未盡責的爹,和他性格決絕,或許喜歡過他但更恨他的媽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