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月透過透明的玻璃,看著小廚房裡的溫暖。
溫暖正在案板前切著胡蘿蔔,刀工利落而精準,每一片胡蘿蔔片都薄厚適中,大小均勻。
\"我設計的作品,精緻是精緻,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終於,林嘉月輕聲說出這句困擾自己許久的話。
溫暖的手停頓了一下,轉身看向林嘉月。
廚房裡灶臺邊,蒸籠上的的白煙嫋嫋升起,將溫暖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朦朧中。
案板上的胡蘿蔔片整整齊齊地碼著,散發出清新的香氣。
這一刻,林嘉月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種特別的魅力,與再精緻的妝容和名貴的衣飾無關,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專注和溫柔。
\"少了什麼?\"溫暖輕聲問,眼神溫和。
林嘉月低頭看著手中的湯碗,雞湯的香氣還在鼻尖縈繞。
\"我也說不清楚。在英國的時候,我的設計總是能拿獎。教授說我的作品精準完美,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
她苦笑著搖頭,\"可回國後的這一段時間,我看著櫥窗裡自己的作品,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傅寒時請我回來做設計師,大概要失望了。\"
提到這個名字,溫暖的眼神閃了閃,但很快恢復如常。
她將切好的胡蘿蔔片,輕輕推到一邊,又拿起一個青椒開始切絲。刀鋒在案板上發出規律的聲響,像是一首平靜的樂曲。
\"你知道嗎?\"溫暖一邊切著青椒絲,一邊說,\"我第一次進這個廚房的時候,才到案板這麼高。\"
她比劃了一下腰際的位置,\"那時候爺爺教我切青椒,我總是切得歪七扭八,還經常把手劃傷。\"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溫柔地看著案板:\"爺爺從不批評我切得不好,只是每次都說'心不夠靜'。後來我才明白,他說的不只是切菜,更是一種生活態度。\"
林嘉月看著她極為熟練的刀工:\"可你現在的廚藝......\"
\"是從最基礎的功夫練起的。\"溫暖又從旁邊料理盤中拿起一塊豬裡脊肉,在案板上放好,嫻熟地給豬裡脊切片切絲。
\"爺爺說,想要做好一道菜,首先要了解食材的脾性,食材不同,料理方法得隨之變化。好比這切肉的刀法,素來有“橫切牛羊,斜切豬,豎切雞”的說法。”
“比如我手下的這塊豬裡脊肉,要先斜著切成肉片,再在切絲的時候,要保持刀刃和肉片呈30度的角度切,這樣切出來的肉絲不容易斷,炒的時候肉絲有韌性,入味又不柴。\"
她將切好的肉絲整齊地碼放在盤中,繼續說道:\"記得我初中,剛學做紅燒肉的那段時間,我每天放學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廚房。爺爺讓我先觀察肉質,摸索肉的紋理,然後一點點學習調味的比例。”
“紅燒肉看似平常,想要做的好吃很有講究。炒糖色,要用冰糖炒,顏色才紅潤剔透。醬油要用黃豆釀造的精品味極鮮,去腥增香的料酒,要用加飯酒,沿著鍋邊烹入讓酒精充分揮發爆香,燉肉的火候,猛火旺火文火,更是有講究,在烹飪時更是要把握精準。\"
溫暖將切好的肉絲放入鍋中,\"滋\"的一聲,香氣四溢。
她熟練地翻炒著:“燉紅燒肉,慢火煨制是關鍵,火大了肉會老,火小了又不入味。爺爺說,做菜就像做人,太急躁容易壞事,太懶散又難成氣候。要用一顆平靜的心,慢慢等待食材釋放出最美的味道。\"
林嘉月看著溫暖嫻熟的動作,若有所思。
小廚房裡,鍋中的豬肉絲快速變色,冒出油香,空氣中瀰漫著誘人的香氣。
\"你知道嗎?\"溫暖一邊調整著火候,一邊繼續說道,\"最開始學做紅燒肉的時候,我總想著要快點出成品。結果要麼火候掌握不好,要麼調味不到位。有一次,我急著想讓爺爺嚐嚐,結果肉都還沒燉透就端上來了。\"
說到這裡,溫暖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爺爺嚐了一口,也不說難吃,就問我:'你覺得這道菜少了什麼?'\"
\"然後呢?\"林嘉月不自覺地被她的故事吸引。
\"我當時不懂,只覺得味道都調好了,火候看著也差不多。\"
溫暖將快速過油的裡脊絲,倒入一旁的濾油網上,\"後來爺爺告訴我,少了'耐心'和'用心'。他說,一道好菜不僅要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要能傳遞出廚師的心意。\"
溫暖重新熱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