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便信了,還將宅子賃給了老婆子?”墨焰介面道。
王若點首,“他說,他那時實則也無所謂信與不信,那宅子所在的位置地處荒涼還是在一條死路的盡頭,既不適合做度假之用也不適合用來種地,非但如此,那個地方還曾經傳出過鬧鬼的傳聞,雖說沒人親眼見到過,但沒人肯要是一定的,既不能租也不能賣,簡直就是塊燙手山芋,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冤大頭願意出重金租下,他又有何理由不租呢。”
“他還說,那時他認為沒準用來做廟宇才是最合適的,說不準鬼怪被廟裡的女神像所鎮壓,還就真的不敢再來了。”
“他所說的話也並不是全無事實之依據,起碼近五年之內本府是沒聽說御都有何鬼怪傳聞的,那確實是五年前的事了,如今說起來,百姓也幾乎將此事淡忘了。”
“那這所宅子原本的主人是誰呢?”這一系列操作在墨焰聽起來純屬故意,目的就是將廟宇順利的建起來。
“查無此人了!”王若道。
“伍聰好賭,原主將宅子在賭桌上輸給他後便再也沒出現在御都,本府查了那年開出的路引以及通關文書,那人出關後就消失無蹤了。”
“一切都太過巧合了,人為的因素佔了絕大多數!”墨焰覺得凡是有關與隱霧城的案子時間跨度都特別大,這個盈願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她想起來這個女人在原本的空間自被通緝之日算起也已經過去七年了,估計從那時起,她應當就躲來了這方世界,而後一直謀劃到今日。
“素女廟女神的身份可有查到?”墨焰昨日已將自廟中後殿帶回來的東西以及那裡的情形告知了王若。
“目前還查無音信,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此人肯定不是御都人,只能等其他州縣的回報了,這個時日可能十分漫長,就如大海撈針一樣!”王若搖搖頭表達他的無奈。
“等州府回信只是最後的出路,也許能在其他時刻突然知曉也未可知,那具無名女屍不就是如此嗎,且咱們何不從這女屍處著手,那屍體被發現時,頭上簪著的梅花銀釵可不就素女廟裡拿到的那個肚兜以及手札上的梅花圖案一模一樣嗎!”
“是啊,本府怎的沒想到從前頭的案件中找線索呢,這兩件案子分明干係極大!”王若露出驚喜的神情。
“還有一點,這女神像原型的過往以及那些物證,都是那個獨眼婆婆主動提供給我的,我將那些遺物帶走後,廟裡便人去樓空,就像是此廟為我開,此物待我來似的,此處與廟裡的雪染是有矛盾之處的。”
“雪染來自隱霧城,那城主不但是我以往需要抓捕的逃犯,還與我有莫大的嫌隙,她定是不希望我破案的,反而會來阻礙我,這可與那個獨眼婆婆的做法大相徑庭了!”
這是墨焰昨夜想了一晚也琢磨不透的,那老婆婆與那一黑一白兩名女子到底是一夥兒的還是其中另有隱情呢。
“此處確實是個謎團,看樣子在對待素女廟的那些物證時,咱們還是得多存個心眼兒才成,別是隱霧城刻意引導我等查案,從而冤枉了誰才好。”王若神情又凝重起來。
幾人正凝眉沉思時,外頭黃立過來說是已經備妥了車馬。
“本府已經提前跟靠山王府遞上了拜帖,其餘諸事還是等回府以後再討論吧。”王若請墨焰走在前頭。
墨焰自然不會託大的走在一城父母官的前面,既然當王若是同僚,對方還是長輩,一路同行便好。
今日沒有屍體,靠山王府也不是案發現場,故而,宋亞依舊留在府中待命。
墨焰在去往隋清揚的地盤時,蕭暮廷則趁著蕭景元在御書房與老臣議事的空檔,獨自來到了他的寢室。
“殿下,陛下前日夜裡偷偷將這幅畫挪到了此處。”說話的是元春,此次給蕭暮廷通風報信的也是他。
他是北昀帝的親軍侍衛統領沒錯,但他同時也是與蕭暮廷一道在暗衛營長大的,對後者始終有一種袍澤之情,只要是關於太子殿下的事,只要不是要他對北昀帝不利,他總是願意聽的。
況且,北昀帝近來的反常,不止是在對待太子的事情上,就算對他們這些侍衛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胡亂指摘。
蕭暮廷一進屋後便徑直朝著床前懸掛的這幅延年益壽的畫而去,如今他已經可以肯定,正是何無愁贈予的這幅圖引起了他父皇的反常,甚至是虛弱。
據近日被北昀帝頻繁傳來給他把平安脈的劉宗道,父皇常常處於精神亢奮的狀態,就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勁,有消耗不完的精氣神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