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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時辰尚早,她也的確是還沒有睏意,但不論是打絡子,抹骨牌還是旁的什麼,她都有些興致缺缺,只好儘早睡下,讓自己少些胡思亂想。
&esp;&esp;正半跪於被褥之上,要拉開錦衾時,身後忽地傳來打起軟簾的動靜,接著是沉穩的腳步,這顯然不是木香。
&esp;&esp;她浸沐在黑暗中,沒有回身,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esp;&esp;姜懷央自身後將她擁住,嗓音被月光所浸潤,顯得分外柔和,“白日裡做什麼了,怎的今夜這般早就起了睏意?”
&esp;&esp;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後,似乎要將她融化。
&esp;&esp;她忽然覺得好委屈。
&esp;&esp;說不上來的委屈。
&esp;&esp;她轉身,去擁住他,鼻尖抵在他肩頸處,所嗅見的盡是熟悉的幽香。她拱了拱腦袋,像是想將自己融進去才好的。
&esp;&esp;“怎麼了?”他問。
&esp;&esp;她默了會兒,低低地答,“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esp;&esp;姜懷央並未在意指稱問題,一思忖,便猜中其中緣由,“可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麼?”他捧著她的臉,要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esp;&esp;月光分明很是微弱,落入她的眼眸中,卻恍若上乘的東珠,光潤燦爛。
&esp;&esp;她沒作聲,其實已是預設了。
&esp;&esp;他暗暗嘆了口氣,安撫似的輕吻著,一面耳鬢廝磨,一面磨蹭著替她換上了外頭穿的裙衫。他道,他帶她出去散一散悶。
&esp;&esp;她有些羞於方才的失態,昏暗遮掩下的臉,已是滿面飛紅,因而分外配合。只是換好衣裳,她還是將心下疑惑問了出來,“可是臣妾正在禁足,怎能出宮?”
&esp;&esp;他嗓音輕緩,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勁兒,“那便悄悄的,不叫旁人知曉。”
&esp;&esp;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她的耳垂,將那處動得灼熱,似乎連話語也帶上了幾分曖昧,彷彿他們是在做什麼背德之事。
&esp;&esp;小娘子別開了臉,躲開他燙人的指尖。
&esp;&esp;他眸色一深。對外雖說是禁足,卻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免遭詬病,他禁的是閒雜人之足,可不是她的足,她若想出去,守在宮外的侍衛無人會攔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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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玉儀捉著他的衣袖,隨他走著,也不問去何處。
&esp;&esp;她知道,再過一個轉角,就是湖心亭。臨近處點綴有二三假山,山隙間有一活水流過,溶溶湯湯,直流出宮外去。
&esp;&esp;身邊的男人身形頎長,要高出她一個多頭,就連影子也比她的長些。她垂頭看得出神,直至影子融入殿宇的陰影下消失不見。
&esp;&esp;她這才抬首。
&esp;&esp;她的眸中映出星星點點的光。
&esp;&esp;那是一盞盞的荷花燈,漂在小溪上,或聚,或散,錯落有致,沿溪一路蔓延至遠處,恍若燈河,朗照黑夜,燦爛盛大。
&esp;&esp;阮玉儀側首望向身邊之人,見他的眸中也映出了那荷花燈的光輝。
&esp;&esp;攥著他的衣袖的手微微收緊。她鼓了鼓腮,斂下眸去,也斂去了眸中的光亮。他不能這般來亂她心神,她不願動心。
&esp;&esp;她怕深陷其中,在劫難逃,她怕極了。
&esp;&esp;他的聲音在身側傳來,“這算是補上元節的河燈了。”上元祭神祭祖,京中也熱鬧,他忙於政事,倒不曾帶她放過河燈。
&esp;&esp;溫雉呈上來了筆墨和兩盞嶄新的荷花燈。
&esp;&esp;她接過,在其中一盞上寫下了祈願,字跡娟秀,一如其人。上邊所書,也無非是些願家人平安喜樂之語,尋常,卻的確是她心中所願。
&esp;&esp;再側眼看去,姜懷央的那盞上並無字跡。
&esp;&esp;“陛下沒有什麼要寫的?”像是國泰民安,家人安康之類,總該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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