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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話音方落，溫雉叩門而入，“陛下，阮婕妤求見。”

&esp;&esp;陛下會見大臣時，一般不會叫人攪擾。若是尋常人，他自然要人回去便是，只是因著來者是落梅軒的那位，他報也不是，不報也不是，倒將他置於兩難之境。

&esp;&esp;他垂眸看著地面，等待新帝的答覆。

&esp;&esp;大殿內靜了會兒，意料之外地聽姜懷央道，“讓她回罷。”

&esp;&esp;溫雉還想再爭取一下，“可婕妤是拎著食盒來的。這外頭的雪這般大——”若是陛下是真不願見還好，若不是，又恐屆時落個苛待她的罪名。

&esp;&esp;他捏著筆桿的手緊了緊，眸色沉下來，“不見。”

&esp;&esp;“是。”溫雉不再說什麼，暗自輕嘆，不敢久留，因垂手退下了。

&esp;&esp;阮玉儀還立在臺磯上，垂眸斂目，身形纖弱得厲害，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人吹走似的。新做衣裳套在她身上，竟似乎還寬大了些許。

&esp;&esp;聽罷他的回話，她眼睫顫了顫，輕聲道，“臣妾便在外頭等著。”一次作罷，兩次作罷，只會叫此事愈拖愈久，到時候這情，也就愈難求了。

&esp;&esp;溫雉唇囁嚅了下，想安慰什麼，終是隻說出句，“陛下正與刑部的大人商談要事，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您要不——”

&esp;&esp;她搖頭，回身下了臺磯，立在了雪下。

&esp;&esp;她脊背端直，雪珠兒將她的身影掩映得朦朧，不似真切。他微蹙了眉，如此寒涼天氣，怎可立於雪下。

&esp;&esp;他意欲上前勸說一二，卻遙遙地見她對他搖了搖頭。她發上珠釵映出雪色，晃出晶亮且堅決的微光。

&esp;&esp;旁人皆知她與淑妃交好，便只當她是得了淑妃的好處，替淑妃做事。其實不然，這深宮寒涼，她們不過是相互取暖而已。

&esp;&esp;兄長戰亡後，她再無與她親近的兄弟姊妹。淑妃對她的照拂，又何止是平日的長談，或是得了好東西給她送去一份。

&esp;&esp;她是真的將淑妃視作長姐的。既姐姐深陷囹圄，她又怎能不幫襯一二。

&esp;&esp;溫雉見狀，心下一沉，卻斷不敢讓她這般待在漫天大雪之中，又轉身叩響了門。

&esp;&esp;一聲——

&esp;&esp;兩聲——

&esp;&esp;敲門聲清晰地落入刑部尚書的耳裡，他瞄著新帝的神色，額角已是冷汗涔涔。他以一兩句止住了話頭，不再往下說。

&esp;&esp;他拱手道，“陛下，臣要稟之事已稟盡。”

&esp;&esp;姜懷央一怔，這才回了神，擺手要他退下。跟前的窗牖是沒關嚴的，透過窗縫，有一蜜合色裙衫的小仙娥翩然而舞。

&esp;&esp;雪伴在她身邊簌簌落下，她裙衫衣袖劃出的弧度，輕盈卻有力，幾乎要將那落雪截斷一般。

&esp;&esp;驀地，那小仙娥止住了動作，掩嘴彎腰，像是在咳嗽，好半晌緩不過來。

&esp;&esp;殿門開合之際，溫雉趨步而入，還不待他說什麼，姜懷央便冷聲道，“不是叫她回去了？”受了這半晌的雪，她身上的病症怕是更不易大好了。

&esp;&esp;“回陛下，阮婕妤執意不走，奴才也勸說不動。”

&esp;&esp;他氣得發笑。明明是最畏寒的人，卻願意為一個淑妃做到如此地步，他若是不允她進來，她是否還要自刎給他看？

&esp;&esp;他擱下筆，“傳。”

&esp;&esp;溫雉鬆下一口氣，忙應聲退了出去。

&esp;&esp;阮玉儀好容易止住了咳，緩緩站直了身子。木香在一邊替她穿上斗篷，壓低聲音道，“小姐，溫公公來了。”

&esp;&esp;溫雉上前行了一禮，“小主，陛下傳您進屋。”

&esp;&esp;她緩了口氣，將喉間的癢意嚥了回去，溫聲道，“多謝溫公公了。”她賭贏了，他果真不會將她晾在外頭。

&esp;&esp;溫雉擺了擺手，哪裡敢受這一聲謝，瞧陛下的態度，只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