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也不知如此天氣,世子還會不會在他那院落中。
&esp;&esp;“那些謄了經文的紙在你那嗎?”她問。
&esp;&esp;木香從衣袖中拉出來一角,“一直都在這裡。”阮玉儀接過,藏在懷中。
&esp;&esp;於是她們撐開這一柄傘,相互挨著,小跑進了雨幕。
&esp;&esp;待她們到了寺廟,難免沾溼了鞋襪衣裙,阮玉儀被凍得直打哆嗦,小臉也有些失了血色。
&esp;&esp;木香將她安置妥當,就撐起傘要去廟中的膳房,說是給她煮碗薑湯來。
&esp;&esp;阮玉儀點點頭,取出懷中乾燥的經文謄抄,緊捏在手上。
&esp;&esp;雨斜射進來,將廊中都澆溼了半邊,她原想取了火摺子去院落中將這經文焚燒,也算是表達對這位不知名的英靈的一份追思。
&esp;&esp;奈何大雨將一切都吹打得一塌糊塗,別說出去,在外邊怕是連火也點不著。
&esp;&esp;不見世子身影,她思忖片刻,去了小廟堂,畢竟她瞧殿下也都是在這兒上的香。
&esp;&esp;她找來一個銅盆,將經文擱在裡邊,於門邊點燃。
&esp;&esp;火勢一下就竄了起來,雀躍地一點點吞噬著她一早上的心力。
&esp;&esp;燒盡了的紙灰被風吹得漫天飄著,有的被吹進了廟堂,落在她的裙裳之上。
&esp;&esp;因為兄長從軍,她再知道不過,近年胡人猖獗,欺壓搶掠了無數邊陲百姓,弄得他們不得安寧,甚至那次戰役之後,不過安生了幾年,又隱隱有搶佔地界的意思。
&esp;&esp;她們這些婦孺沒有提槍的本事,是靠著那些將士多年不歸家,靠著他們接連地犧牲,才換來家國平安。
&esp;&esp;她注視著變換的火光,細細的憂傷如藤蔓纏上心頭。
&esp;&esp;忽地,頭頂傳來一聲厲喝,“你在這裡做什麼?”
&esp;&esp;一雙玄色鍛靴立在她的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