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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懷央緊蹙著眉，她難道不知道寺中不可燒紙麼？

&esp;&esp;阮玉儀被突然的聲音斥得渾身一顫，她保持著蹲姿，抬眼望他，眼前的人滿臉風雨欲來的模樣。

&esp;&esp;世子平日裡雖然也冷臉，卻未曾這般冷峻過，她不知道動了他哪根底線，一時間有些被震到了，怯生生地回看他。

&esp;&esp;姜懷央見她仰著腦袋，一對眸子似乎比外頭沾了雨露的花兒，還要水靈上幾分，頓覺燥意更濃。

&esp;&esp;他一碰上有關副將的事就思緒混沌，此時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叫囂。

&esp;&esp;於是他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esp;&esp;他的手握久了刀劍，抓著女子細嫩的小臂時就不知輕重，阮玉儀被他拉得一個踉蹌，險些撞入他懷中。

&esp;&esp;她跌跌撞撞勉強住了身形，發上珠穗也在驚恐似的，劇烈晃動。

&esp;&esp;木香捧著一碗薑湯回來時，就剛好碰見這一幕。

&esp;&esp;她輕呼，“小姐！”走動間，淡黃的汁液晃晃蕩蕩，潑灑了些許，溫熱的湯汁浸入她的指縫。

&esp;&esp;腳下火光仍在跳動，像是迫不及待要脫離這銅盆的束縛。

&esp;&esp;姜懷央注意到她手中的瓷碗，也沒細看裡邊盛的是什麼湯，一把奪過，盡數澆在銅盆裡，火這才一下熄滅。

&esp;&esp;“你……”阮玉儀本是好心，卻換來了呵斥，再加上不忍木香冒雨拿來的薑湯就被這麼糟蹋了，心裡是又愧又怒。

&esp;&esp;她奮力掙扎了幾下，可是姜懷央的手還是跟鐵鉗似的死死攥著她的小臂。

&esp;&esp;他冷笑一聲，眸眼深處波濤暗湧，“佛前燒紙，是為不敬。我不信你不知道。”

&esp;&esp;這裡是佛堂，誰給她的膽子在這裡給人燒紙，更何況……寺裡在此為副將舉辦為期二十又一日的誦經，在前幾日將將結束。

&esp;&esp;他如何能容忍她在這個節點上在此胡來。

&esp;&esp;木香見他們的架勢，驚了一瞬，想上前救下小姐，身後卻有人摁住了她的肩，她回首看去。

&esp;&esp;是一個眼形細長上挑，面相陰柔的男子。

&esp;&esp;溫雉面色淡然地上前，拱了拱手，“主子，發生何事了?”他聽到動靜，便想著過來瞧一眼，不料見著這番景象。

&esp;&esp;在這裡又見著他，這位姑娘似乎有些訝異。溫雉收回目光。

&esp;&esp;“速速將這裡收拾了。”姜懷央聽見溫雉的詢問，理智稍有回籠，終於肯鬆了抓她的力道。

&esp;&esp;阮玉儀垂眸一看，小臂上已經有了些紅白交雜的指印，她默默揉著痠痛處，欠身道，“殿下恕罪。”

&esp;&esp;或許她就不該一廂情願地抄寫一早上經文，抄到手腕痠軟，人家還壓根不領情。

&esp;&esp;也是，這名將士捐軀赴國難，身後英名，自有世子來祭奠。終究是她多事了。

&esp;&esp;“木香，走吧。”她的聲音輕得像是一朵雲，隨便就能給吹散了，木香卻聽出裡邊的萬般無奈。

&esp;&esp;她就不該縱小姐來勾搭世子。

&esp;&esp;阮玉儀足腕間細碎的鈴音響起，她抬腳正欲離開。

&esp;&esp;姜懷央並不阻止，隻立著不動，胸口卻因這似有破碎感的鈴音，感到有些滯澀。

&esp;&esp;溫雉叫住了她。

&esp;&esp;“姑娘，你燒的這紙上怎麼有字？”

&esp;&esp;他撥弄了下那銅盆中未燒盡的殘頁，因著被澆溼了，上邊的字跡也洇作一團，只依稀能辨出這些字排布齊整。

&esp;&esp;阮玉儀斂去眼中所有情緒，深深調整了下呼吸，感到心緒平和了些，才啟唇，“一些經文罷了。”

&esp;&esp;“是《地藏經》麼。”溫雉翻到了底下還算完好的一角，揀出，細細辨認後問道。

&esp;&esp;阮玉儀不語。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