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承認早上是衝動了些,可他以為他們好歹有著兩年的情分,她不至於為了這事與自己置氣。其實就算是哭一陣也好,打罵也好,總歸是好過眼下這副不鹹不淡的模樣,這會讓他覺著自己所為皆是可有可無的。
&esp;&esp;木香見狀,往前邁了一小步,將阮玉儀稍微擋在身後。她語氣平和,“大公子,我們小姐今兒有些累著了,緊著要休息呢。”
&esp;&esp;程行秋一聽,緩了神色,原是她乏了才這般的,“那你便早些歇下吧。”說罷,便退了出去。
&esp;&esp;待他走後,她隨手揭開茶蓋,裡邊的白氣一下竄了出來,搭在杯側的指尖上傳來一些溫熱。茶盞裡的牛乳呈現潤白色,盛了大半杯。
&esp;&esp;她並沒有動這杯牛乳,而是一直擱在那裡,直到它變涼,失了原本的醇香。
&esp;&esp;他應是信了她要歇下的說辭,今夜便不會再來了。阮玉儀理好衣裙,取了那件大氅,便出趁著院落裡寂靜無人,出了門,仍是沒叫木香跟著。
&esp;&esp;在她經過長公主的廂房時,發現裡邊還是燈火通明,只是程行秋的屋子卻是暗著的。
&esp;&esp; 似夢
&esp;&esp;姜懷央坐於几案前隨手翻著書,一邊的燭光將紙頁映得泛黃,他恍惚地覺著,自己似乎還身處木船之上,腳下有些晃悠。
&esp;&esp;他曲起手指,按了按眉心,勉強一字一句地看下去。不知怎的,睏意捲上來,眼皮變得沉重,於是乾脆趴在案頭小憩。
&esp;&esp;恍惚間,他似夢到黑黢黢的江水,岸邊排種的樟樹,幾點燈火,而孤舟之上,唯有他與泠泠兩人。
&esp;&esp;遠處隱有旦角兒悠揚的唱腔,更是顯得江心靜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