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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斜倚小榻邊,面如冠玉,唇角噙了笑。只消微張口,侍立在側的姑娘便給他遞去剝好的果子。那姑娘蔥白如玉,襯得他唇上也更添幾分顏色。
&esp;&esp;他手中搖的是玉骨折扇,身上是美服華冠,耳邊則是絲竹管絃之仙樂,卻使她心中泛起一種陌生之感。
&esp;&esp;也許這才是世人口中的風流多情世子爺。
&esp;&esp;見是她,姜祺唯有訝色,很快斂了去,眼上漾開輕佻的笑意,“玉儀的意思是,想跟了我?小皇叔可知曉此事?”
&esp;&esp;這自然只是玩笑之語,單隻明白了她是小皇叔的人這一事,他便自覺不會再對她有何心思。要斂了這心思倒是容易,天下之廣,好顏色也不會少了去。
&esp;&esp;他忽地憶起燈會那日,隨在小皇叔身側的女子,身形嫋娜,開口嗓音柔婉,鑽入人的耳中,直叫人眼餳而軟。
&esp;&esp;如今一比對,可不就是眼前的小娘子麼。
&esp;&esp;她心口一緊,忙搖頭否認,“殿下誤會,近來我有些艱難處,故來求殿下發了善心,將我送回婺州。”
&esp;&esp;度眼下情勢,姑娘們知曉她與世子並無什麼關係,且與她相好那人,她們也是招惹不起,紛紛歇下了打斷的心思,安靜地各自尋了事做,並不刻意去聽。
&esp;&esp;“你也知曉皇叔的性子,此事不是那麼容易辦得的。”他垂眸,目光落在手中的酒盞,裡邊的酒液微晃,像是盈了一盞的燭光。
&esp;&esp;他輕嘖一聲,忽地覺著這酒失了滋味,雖更催人醉些,卻也總惹得他次日頭疼暈乎,倒不如那桂花酒來的熨帖了。
&esp;&esp;只是小皇叔小氣,分明被他瞧見過宮中還有半罈子,也不肯舍愛分些他,解了他腹中饞蟲。
&esp;&esp;她心中突突的,又道,“京中雖繁麗富貴,是金銷的地界,卻難安我身,不如早早還了家。”
&esp;&esp;也怪得她貪心,想要一方院落的安穩,又想要自在。陛下給了她富貴,可她也受不得那欺辱,輕慢對待。
&esp;&esp;回頭一想,又轉而求到最初打量上的那人處。
&esp;&esp;小娘子眸中氤氳著水光,似泣非泣,又是容色灼灼,端的是惹人憐愛的模樣。
&esp;&esp;她大約在小皇叔身邊過得並不好,不過想也知了,小皇叔那般的性子,是素來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姜祺神色微有鬆動。
&esp;&esp;他暗自忖度著,若是擅自將小皇叔的人放走了,他會不會借比武之名,將自己打個半殘。以及屆時若是祖母相勸,還頂不頂用。
&esp;&esp;正默然這會兒,門被人猛地推開,砰地撞到牆壁之上。
&esp;&esp;駭得其中一個姑娘下意識渾身一顫,蹙眉要斥。
&esp;&esp;來人卻跪了下來,裙衫在在地上散開,像是殘破的落英。青黛聲淚俱下道,“殿下,您可千萬不能應下她。您可知您若是幫了她,會招致什麼嗎?”
&esp;&esp;她說一句,哽咽半句,幾乎要透不上來氣似的。
&esp;&esp;姜祺怔了下,念出她舊日的名字,字字清晰,“月砂。”
&esp;&esp;這一聲喚,先是捅到了她的心窩,青黛哭訴的聲音一頓,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落下。她心中揪著,難受得厲害,反而是咬緊了唇,不作聲地落淚。
&esp;&esp;這才是她的名字。她只會承認的名字。
&esp;&esp;若可以,她是真的想一輩子侍候在世子身邊。
&esp;&esp;只可惜,那日世子去尋那新來的秋娘玩耍,留了她在聖河寺的院子裡。她躲在那後邊偷閒,不想被遣去給程家的表小姐沏茶。
&esp;&esp;不想這表小姐是個浪蕩的,那會兒分明與程大公子未和離,卻在太妃的後院與明目張膽地與男子私會,後來也不知是何時搭上的今上,又去宮中做主子去了。
&esp;&esp;既如此,她好好的當她的娘娘便是,偏生不知使了什麼計,逃出了宮,要她們世子幫勞什子忙。
&esp;&esp;她咬著牙,都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