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千里之遙,能遇同鄉,也算幸事。”
我道:“不太幸。”
他輕輕一笑,冰涼的聲音劃過耳朵,我微偏過頭,只聽他繼續說:“姑娘一路顛沛,辛苦。”
我繼續如實道:“那倒也沒有很辛苦。”
這是實話,後輩的馬車香香軟軟,偶爾還能聽她撫琴,豆豆在一旁給我捶背,日子過得也算是舒心了。
“姑娘來京城,可是尋親訪友?若是吃喝玩樂,秦某倒是樂意為姑娘引路。”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繞來繞去,似乎是在打探我的來路底細。
我不在乎。
已死之人,已經沒有什麼事能讓我害怕了。
一聽到他說起吃喝玩樂,我便來了興致,“京城都有哪些吃喝玩樂,你且說來我聽聽。”
“若說起京城的吃喝玩樂,那便多了,就單說咱們背後這個樂坊,此坊有京城最大的花樓。不止是中原歌舞,還有西域、波斯、北漠這些番邦人開的樂館。可以說這天下所有的曲樂,但凡你想聽,就沒有聽不到的。”
好哇,他居然想帶我逛花樓!
但我得承認我確實想去看一看,在我的記憶中,上一次逛花樓還是和鳳訣一起去的,彼時他正逢升職,人生風光處,自是想找人顯擺,於是便找上了我。
我倆偷偷摸摸去了都城最大的花樓,叫了一眾什麼小水仙小蓮花唱曲兒,快活得很。
當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後來被父皇知道後,他罰了我在山月臺面壁思過了小半個月。
倒不是氣我乖張,實在是那群文官諫得厲害,罰我面壁思過,對他來說已經是頂頂嚴重的懲罰了。
不過相比較之下,鳳訣簡直慘極了,被他爹揍完又被他大伯、二伯、四伯等等一眾長輩揍,聽說就連那個臥病在床多年的叔父都起來踹了他一腳。
想起鳳訣,我難過得很,不禁又開始想,怎麼就我活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