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讓我不僅不需要控制異香,還要藉助風力把異香散到整個隼部?”我大吃一驚,心想這是什麼計策。
秦君遙點頭,從懷中摸出一個香囊,“這是我找人調配的香料,雖然與你身上的異香還是有些差距,不過已經是最像的了。”
我接過香囊嗅了嗅,“原來我身上的異香是這樣的。”
“嫊嫊身上的異香好聞多了。”秦君遙湊近我,“尋常濃烈的重香都會悶膩,偏偏嫊嫊身上的重香好聞。”
再由著秦公子情難自已,我便當真是不知今夕何夕了。
我推開他,“散播異香是打算做什麼?”
秦君遙道:“嫊嫊先前不顧為夫的死活,與那言木石……”
秦公子這仇未免記得也太久了,我冷漠地捂住他的嘴,“想好再說。”
秦君遙眉眼含笑,親了下我的掌心。
我更加冷漠地收回手,心想我們只是三天沒見,又不是三年。
“嫊嫊或許自己不清楚,與你接觸的人都很難忘記你身上的異香。”秦君遙道,“言木石自然也不例外。”
我稍微摸到了些門道,可又沒有完全想明白,“所以隼部大營裡全是我的氣味,是為了迷惑言木石嗎?”
“沒錯。到時他定會猜測,是夜蘭細作沒死,還是細作不止一個。”秦君遙微微一笑,“此人謹慎至極,必定會先下手為強。”
如今神藥已經暴露,夜蘭絕對不會放任隼部壯大。
言木石沒有選擇,只能趁夜蘭還沒反應過來時發起攻擊。
我恍然大悟,“你是準備逼他儘快攻城?”
秦君遙道:“他本就有這個打算,我只不過是加一把火而已。”
我仰起頭,觀察了一陣星象,夜蘭帝星很穩,便不再擔心了。
“哦對了。”秦君遙道,“夜兄說,鬣狗部落裡也出現了神藥,與隼部一樣,都是以人命交易而得。”
我頓時清醒了,那個擁有神藥的人,不惜用活人血祭,必然是醞釀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難道說,他想看夜蘭與邊境部落鷸蚌相爭,他好漁人得利?
可他起的這個血祭是要做什麼用?
既然鬣狗部落也有神藥,“這麼說來,鬣狗部落也要攻打夜蘭?”
秦君遙點頭,“我與夜兄商議,欲將他們一網打盡。夜兄已經在必經之路上設伏,現在只需儘快引誘前往王城。”
“那需要我做什麼?”
“嫊嫊只管將這些香珠撒在隼部大營,切勿讓其他人發現你的蹤跡,其他事情便不必管了。”
我開啟香囊,裡面裝滿了一整袋的香珠。
“好,我現在就去。”
秦君遙拉著我,“別急,先休息一夜,明天再說。”
“喔。”我乖乖縮回他的懷裡,腦子裡卻不可自主地想起了那個山洞裡的血祭。
秦君遙抱著我在背風處,靠著石頭上休息。
他用外衣裹著我,將我整個人都抱在懷裡。
我耳根發燙,卻也滿心歡喜。
因他的緣故,我暫且分不出心神去想那個血祭了。
這夜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悲壯的大漠古城,古樸的牆頭有綠衣起舞,嫩綠的葉脈舒展,草木爬滿了牆頭。
接著,畫面忽然轉換,一幅幅古老的壁畫從我眼前掠過。
我突然睜開眼。
天已大亮,晨曦溫暖地撒在我的身上。
我卻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秦君遙頓時驚醒,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我的異常,他關切地問:“嫊嫊,怎麼了?”
“我想起來了,山洞裡的那個血祭。”我側目與他對視,“在春神廟的壁畫裡,就有那個血祭!”
“那個血祭,是在請神!”我覺得不可思議至極,“有人想要請春神出世。”
“夜蘭高官,懂藥理,又知血祭秘術,還與春神有關係……”秦君遙道,“我只能想到一個人。”
我們異口同聲道:“國師!”
一股寒氣直直地縈繞在心頭,我不禁想到了石頭城裡那位正在消亡的神只。
夜蘭古國,終將在未來有一天失去庇護他們的神只。
“此事我會告訴夜兄,嫊嫊,不必擔心。”
“嗯……”
我們分別後,我依計在整個隼部大營裡都撒了香珠。
若是風起,這香氣必然傳遍整個隼部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