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男人握緊了她的手。
紅衣女人自言自語道:“你少來了,得虧是我,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少不得給你一拳。”
“別裝,一天到晚總扮可憐,我要是再上當,我就是個傻子。”
“閉嘴。”
白髮男人靠近了些。
她壓低嗓音,伏在男人耳畔說:“當然封完全了,準確的來說,十二歲之前的都封起來了。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到時候想起來了,跑去給我們報仇,死了怎麼辦?”
“這麼幾年了,也不知道武功長進沒有。”
“瞧著讀書人的派頭倒是大,你說他去考科舉了沒?”
“考科舉怎麼啦?讀書人怎麼啦?我反正覺得他做什麼都可以。”
宋曦咳了咳,“這位姑娘……”
紅衣女人頓時不高興了,“你管誰叫姑娘呢?”
宋曦試探著:“這位女俠?”
見對方沒反應,他繼續道:“呃,這位夫人。”
紅衣女人擺正了臉色,“有事?”
宋曦頓了頓,“沒……沒事。”
這時店家也正好端著上一人的飯菜出來,瞧見新客,便過來問:“兩位客官要點什麼?”
紅衣女人道:“你這裡的茶太淡,來一壺酒吧。”
片刻後,店家送來一壺三月春。
“小哥,喝酒嗎?”紅衣女人替他斟了一杯,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前世今生,恩怨盡消。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宋曦從不沾酒,可面對這紅衣女人推過來的酒盞,他神使鬼差地端起盞一飲而盡。
溫酒入喉,他似乎看到了面前一片皚皚白雪,他挖坑埋紅衣的場景。
忽而又是一處熱鬧的地方,人聲鼎沸間混雜著清脆的骰子聲,一張賭桌,金線環繞。
他猛地搖搖頭,將那些殘碎的片段甩了出去。
再抬頭,面前的兩個人已經消失了,只有那一壺孤零零的溫酒,和一堆足矣買下整個茶莊的金珠。
他望著手裡空了的茶盞,突然笑了笑,只作前世今生夢一場。
他結完賬,從馬廄裡牽出一匹麟駒。
自此夕陽落下,一人一馬,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