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燭燃盡,融化成一團燭淚。
秦君遙慢條斯理地解著頭上的小辮子,我自告奮勇給他戴冠。
他自是同意,我將半根紅繩別在冠裡,任它垂在白髮上。
紅白相間,還很是好看。
我頭上也有半根紅繩,是秦君遙給我係上去的。
西樓飯廳,三個小孩排排坐。
霜曲道:“我賭十串糖葫蘆,一定是公子。”
小孩道:“肯定是孃親,我也賭十串。”
清若道:“我加註,五十串,我賭九姐姐。”
我甫一進門,就聽到他們的大額賭資。
我問:“在賭什麼呢?”
三個小孩異口同聲道:“沒什麼!”
丹桂在一旁喝粥,“他們在賭今天是姑娘你先進門,還是公子先進門。”
石榴在一旁咳嗽,“該叫夫人了。”
丹桂掩唇笑道:“說得也是,如今確實不該再叫姑娘了。”
“其實按照我的年齡……”叫一聲太奶奶也完全沒問題。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秦君遙制止了。
他捧著我的臉,摩挲了我的唇瓣兩下,指腹沾染了紅色的口脂。
“口脂沒塗勻。”他不自然地咳了下,“現在好多了。”
胡姬妹妹立馬放下碗筷,捧著身旁另一個胡姬妹妹的臉,“寶貝,讓我來看看你的口脂有沒有塗勻。”
她身旁另一個胡姬妹妹配合地撅起嘴巴。
秦君遙:“……”
我忍笑,難得看秦公子吃癟。
霜曲一想到輸了那麼多糖葫蘆就有些生無可戀,“公子,你真沒用。”
臘梅道:“閉嘴,吃飯,一天到晚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霜曲不服氣,對上哥哥的目光,他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餅,嚼得極其用力。
偏偏清若還在旁邊拱火,“哎呀,這麼多糖葫蘆,也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
於是霜曲看秦君遙的眼神就更哀怨了。
秦君遙假裝沒看見,氣得霜曲直磨牙。
幻月樓伙食挺豐盛,光是早餐就不下十種。
丹桂給秦君遙盛了粥,又問我想吃什麼?
我搖搖頭,“我不用吃東西。”
這些人之中,只有臘梅和小孩知道我的身份。
其他人聽了這話,都有些驚愕,還是秦君遙解釋道:“棺女所食與常人不同。”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清若頭一次聽到棺女的說法,好奇問道:“九姐姐,什麼是棺女?”
我隨口道:“就我這樣的。”我有些疑惑,“你昨夜沒回家?”
清若笑嘻嘻地說:“宋曦弟弟留我多玩幾天。”
小孩認認真真點頭,“嗯嗯!”
“你倆這麼投緣?”
“是呀!”小孩道:“清若姐姐是星……是庭柯哥哥的朋友。”
“哦,這樣啊。”我側過身,問清若,“那個王素心最近還來煩你沒?”
清若搖搖頭,“她訂婚了,來年二月出嫁,現在忙著縫嫁衣,沒空來找我麻煩。”
“那就好,省得一天到晚總要提防她。”
清若很是贊同。
早飯過後,我與他坐在後院樹蔭裡的鞦韆上無所事事。
若是尋常夫妻,這會兒應當還在拜見長輩。
可我與他都是孤兒,實在沒有什麼長輩可供我們拜見,這才來了後院賞花。
雖然後院種著許多名貴品種的蘭花,我卻提不起什麼興致。
我以前喜歡培育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草,行宮花草也多,看得多了就有些膩味了。
秦君遙提議:“不然出去玩兒?”
他剛說完,就立馬反悔了,“還是算了,今天天氣不好。”
暖陽透過樹梢投映在我的腳邊,本該是個極好的天氣,卻因為我畏光,好天氣也成了壞天氣。
秦君遙見地上的光斑越來越多,樹蔭變小,立馬找來黑布將我裹起來。
我有些憂愁,“秦公子,要是我是個活人就好了。”
秦君遙蹙著眉,板著臉,“喚我什麼?”
“……一時還改不過來,夫君。”
秦君遙聽到滿意的稱呼,整個人笑得如沐春風,“夫人,我在,有何吩咐?”
我道:“要不要跟我下棋?”
清澗棋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