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婚誓,滿城紅妝。
我躲在陰暗之地,看小月兒攜著她心愛的郎君遊街,沉重多日的心也開始輕快起來。
繁重奢華的轎攆過處,碎紅漫天飛舞,夾道百姓紛紛叩拜,禮樂聲聲,很是熱鬧。
賀十三娘也在遊街隊伍之列,我裹著黑布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大喜日子,我一襲黑布裹身實在打眼,隨行衛兵幾乎立刻就發現了我,手持武器朝我走來。
賀十三娘聞到我身上的異香,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從黑布的縫隙裡露出眼睛,一瞬漆黑了瞳孔。
她當即攔下衛兵,將我護在身後,說了一句夜蘭話。
是呵斥他退下。
有人罩著我,我頓時底氣十足,大搖大擺地混在夜蘭的隊伍之中。
遊街結束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皇宮,我偷偷問賀十三娘,是不是該輪到吃席面了。
賀十三娘搖搖頭,與我講,方才還只是遊街,按照禮制,婚典才剛剛開始。
我從前倒是赴過皇兄們的婚宴,只是皇子婚宴的規格並不如帝后的規模,因此從未想過只不過是成個親,竟還要這般多的規矩步驟。
金殿之上,除了小月兒和她那個沒用的丈夫,還有禮官三位,其中一個著黑金衣袍的男人帶著面具,我看著實在眼熟,便問賀十三娘:“那是誰?”
“哪個?”賀十三娘順著我指過去的方向一看,道,“那是帝師。”
我猛地想起來,這位帝師我之前見過。
我帶著宋曦去賭場之時,曾與他有過一眼之緣。
我對戴著面具的男人沒什麼好感,裝模作樣,裝腔作勢,藏頭露尾,小人行徑。
賀十三娘搗了搗我,“你看那邊。”
“什麼?”
“紅髮那位,瞧見沒?”
隨行隊伍之中,只有一個紅髮青年,想不注意都難,我點點頭,“看到了。”
賀十三娘道:“他是赤章,鎮天衛的統帥。”
聞言,我仔細地打量他:紅髮,深麥色的面板,臉上畫著深藍色的紋,繁重的盔甲著身,手中還抱著一柄重劍。
就是他懸賞我,只懸賞了僅僅五百金珠?
我頓時想上去與他過兩招,好叫他看看,五百金珠是如何將他打趴下的。
賀十三娘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拎回隊伍。
我凶神惡煞地瞪了赤章一眼,心想著早晚有一天得跟他打一架。
也許是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過熾烈,他側目看過來,我趕緊躲在賀十三娘身後。
見無異常,他很快就轉回了目光。
這人的目光極具壓迫性,僅僅只是與他對視,就難免落了下乘。
雖然我從小就是在姑姑身邊長大,我行我素慣了,因此只覺得他給人的感覺不舒服,並不會生出恐懼來。
他也是異人,異人殺異人,還真是無情。
我的目光再次從他身上掃過,他那柄重劍還真是漂亮,劍鞘還鑲嵌了一些細碎的紅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亮晶晶的光。
我心想,早晚給他偷了。
等到婚典結束,眾人都落了座,我背靠夜蘭這顆大樹,竟還坐進了主殿。
清若單開一席,坐在離皇帝更近的位置上。
我想近距離看一看小月兒,便與賀十三娘說了一聲,趁著歌舞昇平之際,滑到清若身邊。
清若眼前一亮,讓出一半的位置,“九姐姐,你也來了,快來坐。”
我點點頭,順便將一本鞭法塞到她的水袖裡,“偷偷練,別叫人發現了。”
清若聞言,眼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激動,她壓低聲音,“難道是禁術?”
“……”我有些無言,又覺得我這個動作確實很令人起疑,只好解釋,“是我從前在別的門派裡搶來的,來路不太光明。”
東陵時期,各家門派並不如現在這個講武德,大多數門派都是佔山為王的土霸王,每年各國朝廷派去剿匪的軍隊只多不少。
我曾經就跟隨過威武大將軍一道去靈州剿匪,當時鳳訣也去了。
他模樣生得周正,路過靈州邊陲某個小村鎮時,叫當地大戶看上了,非要將女兒嫁給他,否則就下蠱毒圍殺東陵將士。
還是我半夜偷摸去秀樓將他救了出來。
當時剿匪事畢後,山寨裡留存了許多武學秘笈。
按理來說,這些武學秘笈是要隨著金銀珠寶一道收繳國庫。我偷藏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