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章過來的時候,我卷著秦君遙的披風蹲在草堆裡玩絡腮鬍抓的螞蚱。
我若無其事看了一眼
“秦君遙去哪兒了?”
赤章奉明的聲音很冷,我裝作沒聽見,繼續玩螞蚱。
見我沒理他,他也沒發怒,只是給身後手下一個眼神。
那手下頓時心領神會,將隔壁牢房絡腮鬍的絡腮鬍抓了起來。
絡腮鬍無語道:“她不告訴你關我什麼事,冤有頭債有主。”他說著就想從那手下的手中融化解脫出來。
赤章奉明早有預料,將一根很長的銀針刺入絡腮鬍的脈門。
原本融化到一半的絡腮鬍頓時整個人都僵硬起來,再也無法動彈。
絡腮鬍氣得臉上的肉都顫了,“好……好啊!吃著老子的飯長大,這會兒倒是對付起老子來了。恩將仇報的畜生,早知道你是這樣的黑心腸,我當初就該看著你被那些人打死。”
赤章奉明神色淡然,“慕靈,縫上他的嘴。”
那手下道:“是!”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叫慕靈手下的腰間別著長短不一的銀針,各色絲線纏繞在手臂上,看起來跟個繡娘似的。
慕靈取出針線作勢要縫絡腮鬍的嘴,我還沒來得及動手製止,就聽到清脆一聲破空的鳴鏑。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飛出來一枚暗器,牢牢地釘在了慕靈的手腕上,細白的手腕頓時鮮血如注。
慕靈吃痛,鬆開了絡腮鬍,當機立斷拔出暗器捂住傷口,慘白著一張臉,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絡腮鬍趁機拔掉了脈門上的銀針,順著牢房的縫隙溜到別的地方去了。
赤章奉明臉色沒變,道:“楊善文,我如果是你,絕不會身處劣勢時輕舉妄動。”
我都懷疑赤章奉明是不是就只有這一張臉,連表情都不變一下,跟死人臉似的。
陰惻惻的聲音從不知名的角落裡傳來,“還記得我的名字,不錯。”
我記得這個聲音,是之前點菜時要牛肉麵那個兄弟。
“我再問一遍,秦君遙去了哪裡?”
我從草堆裡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才晃悠悠移步到牢門前,“他就在這兒啊,你沒發現嗎?”
赤章奉明眯起眼睛。
我勾唇一笑,捂著心口,“他在這兒,在我心裡呀。”
我話音剛落,整個牢房都傳出了笑聲,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赤章奉明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我甚至看到他額頭上的青筋都跟著跳了跳。
我在心裡暗笑,看來這師弟也不是死人臉嘛。
大概是覺得從我這裡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赤章奉明轉身就走。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明知道從這群異人嘴裡問不出絲毫有用的資訊來,還每日風雨無阻地過來走一遍流程。
不過我答應過秦君遙,並不算就這麼放他離開。
從我腳下蔓延出無數金線,宛如蜘蛛洞府裡的無數蠶絲,霎時間,玄機樓的這一整層都被我的金線附著。
赤章奉明一愣,隨即將慕靈推出金線的包圍裡,他自己卻被我的金線捆繞在半空中。
絡腮鬍也愣住了,從楊善文的牢房裡探出頭來,“我說贏姑娘,你這是在作甚?”
我“哦”了下,“秦君遙只說幫他攔住赤章奉明,又沒說怎麼攔。”
絡腮鬍默默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赤章奉明越是掙扎,我的金線捆得就越緊。
絡腮鬍得意洋洋地鑽出牢房,“哎喲,赤章大人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蕩起鞦韆來了。”
赤章沉著臉,渾身的肌肉鼓動,身上的暗紋像是有火在燃燒一般,赤紅的頭髮也無風飄揚。
絡腮鬍見狀,拔腿就往我身後跑,“贏姑娘快快快,這小子要變大了。”
“啊?”我茫然,“什麼意思?”
絡腮鬍壯碩的身軀躲在我背後,捂著眼朝赤章奉明的方向指了指。
我狐疑地盯過去,只見金線之中捆綁著的人突然之間就開始變形,渾身肌肉鼓脹澎湃,整個人壯大了一倍,宛如地獄修羅。
“這又是哪個路子的功夫?”我不顧絡腮鬍的阻攔湊近觀看。
絡腮鬍道:“赤章老家的秘術,速度力量都提升了數倍,勇猛得很。”
正說著,赤章奉明就掙脫開金線的束縛,背後的重劍出竅,直直朝我劈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