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估了朱允炆的野心,也錯看了朱允炆的能力,同時也小看了齊黃二人對於朱允炆的影響力。
削藩之事本來就是應有之意,但是削藩的時機和方法,顯然是不對的。
本來朱元璋苦心造詣的佈局了,藩王-文官-中央的三角形權利平衡,被朱允炆打破了。
顯然,從朱允炆在靖難之役當中的用人眼光和手腕,都是下下乘的。
同時,對於文官和武勳集團的態度來看,也是曖昧的。
朝中那麼多的,經歷過洪武朝血雨腥風之中,殺出來的老臣,並沒有一個被重用。
同時,這些老臣,也沒有那麼的反對,反而是任由齊黃二人折騰。
所以,在這個時機當中,朱允炆這個新皇,是沒有得到勳貴和這幫老臣認可的。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朱允炆的皇位是不穩的。
想到這裡朱允炆,對於現在表現出來的陳玉澤案的牽扯程度,心中便有了一個數。
現在的主動權,已經全部握在自己的手中了,與這些勳貴交換的籌碼也有了。
現在至少要保證,京營之中的勳貴弟子和恩蔭之人,全部要清除出去。
“皇爺,應天府尹劉觀已經在殿外跪了三個時辰了!”
坐在龍椅上正在思考的朱允炆,被身旁伺候的樸不用低聲提醒的聲音打斷了思考。
面無表情的看一了眼,隨後吩咐道。
“宣!”
只見一個身材略胖,年紀大約五十上下年紀的老者,步履蹣跚的走進大殿之中。
然後,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用很大聲音哭訴道:
“罪臣,劉觀!叩見,陛下!”
朱允炆看著在跪在地上,身體顫抖的樣子,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並沒有說話。
他知道京營之中的這些兵痞乾的這些事,在這些人眼中都是一些小事,無關痛癢。
不只是,京營之中的這些兵痞會做,就連京師當中,有些地位的府邸之中的下人也會做。
這種事,作為應天府尹,也沒辦法全部管,因為這些人背後都是權貴。
他得罪不起,只是惡了這些人,從此以後他劉觀就會自絕於官場。
如果,不是知道鐵鉉查案,是朱允炆親自下旨去辦的。
或許今天的劉觀,也不會出現在謹慎殿裡面請罪。
整個謹慎殿之中,就這靜靜地過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朱允炆才出聲道。
“劉大人,何罪之有?
記得,朕日前早朝之上,劉大人可是說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我朝氣象,可是頗有文景、貞觀之象啊!”
“陛下恕罪!罪臣該死!”
“哼,你的確該死,你眼中的所謂河晏海清、盛世之象。
竟然還有草菅人命,兵痞流氓?
難道你眼中的盛世是靠著這樣人給你打造的麼?
天子腳下、天下首善之地,都是這樣的烏煙瘴氣?
這就是你治理下的京師?大明首府的樣子?”
“罪臣該死!罪臣該死!”
看著劉觀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樣子,朱允炆的反而沒有那麼的憤怒了。
想到現在的官員之間的齷齪,他只是覺得,這個劉觀只是一個可憐的倒黴蛋而已。
如果,按照朱允炆的想法,把那些底層的百姓利益,當成天大的事情來看。
他相信,這大明朝的朝堂之上的官員,基本上被殺個七七八八。
“呵,劉大人,你除了請罪該死,不該給朕解釋一下麼?
或者是為自己,尋找一條活路?
難道就這樣的急著,幫著那幫人承擔罪責?”
“陛下!臣糊塗啊!
臣有負聖恩,愧對百姓。
嗚嗚~”
本來心如死灰的劉觀,被朱允炆這樣一問,頓時悲從中來,嚎啕大哭了起來。
在旁邊伺候的樸不用,想出聲提醒,被朱允炆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就這樣劉觀哭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才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抬頭看見朱允炆,見他並沒有什麼動作,似乎是等著自己的解釋。
於是,用著哭的有點沙啞的聲音說道。
“陛下,臣也不想這樣啊!臣是身不由己啊!
臣自從當上了應天府尹這個位置以來,每天都是戰戰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