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韋立刻閉上了嘴巴,心中卻如波濤般翻湧,暗自慶幸著剛才的明智之舉。
今日奉命來抄劉觀的家,他對劉觀所犯下的罪行早已心知肚明。
在剛剛的那一刻,他幾乎因為一時的衝動而釀成大錯,好在理智及時戰勝了情感,讓他沒有做出魯莽的舉動。
此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深知,劉觀的案件看似只是官兵勾結的簡單腐敗案,但實則背後恐怕牽涉著更為複雜的權謀鬥爭和利益糾葛。
否則,皇上也不會派出如此多的部門聯合查辦此案。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寒意,這場抄家行動,恐怕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引發更多的波瀾。
就在這時,一名司吏急匆匆地走過來,手中捧著一個破舊的賬本,臉上露出喜色:
“大人,找到了!我們在這裡挖出了一個賬本。”
湯宗接過賬本,翻開仔細檢視。
隨著他的目光在字裡行間遊走,眼中的寒芒越來越盛。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將所有家眷收監,立刻回衙門!”
隨著湯宗的一聲令下,抄家行動正式拉開了序幕。
劉觀的家眷們被官兵們一一帶走,哭聲、叫喊聲此起彼伏,場面一片混亂。
而劉陵則因為舉報有功而被暫時留在了原地,他站在那裡,目光復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雖然他為自己的舉報感到慶幸,但心中的忐忑不安卻愈發強烈。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面臨怎樣的命運,也不知道這場抄家行動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影響。
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過去的悔恨,也有對未來的恐懼和期待。
在這場抄家行動中,葉韋和湯宗等人只是執行者,而背後的真相和權謀鬥爭卻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刑部大牢內,昏暗的燈光勉強照亮著潮溼的牆壁和沉重的鐵門。
暴昭、湯宗、徐輝祖、顧佐、鐵鉉五位朝廷重臣,圍坐在劉觀的對面,氣氛凝重而緊張。
“劉大人,賬本已經拿到,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湯宗一臉嚴肅的說道。
一臉憔悴的劉觀,苦澀的搖了搖頭,說道:
“呵呵,本官就知道總會有這一天,自從和那些人同流合汙之後。
我整晚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好多年都沒這麼暢快了。
大人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暴昭眉頭緊鎖,繼續追問:
“劉大人,陛下力排眾議,擢升你為應天府尹,這本是莫大的榮寵。
可你為何不思君恩,竟然與那些不法之徒同流合汙?”
劉觀長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沒什麼好說的,你要問本官對陛下之心,我可以告訴你,我劉觀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鑑。
我從未辜負過陛下,只是對於治下的百姓,我劉觀愧對他們。”
暴昭冷笑一聲:“你應天府尹協陛下管理京師,卻屍餐素位。
與貪官汙吏同流合汙,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忠心可鑑?真是笑話!”
劉觀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呵,暴大人,你以為陳玉澤那等人,僅憑他是李增枝的小舅子。
一個小小的京營百戶,就能讓我屈服?未免太小看我了。
今天既然諸位大人都在,我就攤開了說。
如果是你暴大人自己問,我絕對不會開口。
我還要問,暴大人,我開口了,你敢聽麼?”
暴昭瞪大眼睛,怒視著劉觀:
“呵,我有什麼不敢聽的?
你劉大人包庇縱容不法之徒,私交京營軍官,難道還不是九族全滅的大罪?
我有何懼你一個將死之人?”
劉觀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淒涼:
“哈哈,是啊,不孝兒對不起老母的含辛茹苦。
為人夫對不起糟糠之妻的相扶相知,為人父對不起小兒的養育之責。
然而,當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又能有什麼選擇呢?
即使沒有劉觀,也會有張觀、李觀。”
湯宗此時突然呵斥道:“不要左右而言他,據實交代!”
劉觀看著湯宗,眼中閃過一絲哀求:
“一開始陳玉澤等人之事,我確實是知道的。
我已經把人收監了,可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