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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二月底,京查至尾聲,丞相被軟禁在大理寺,所有官員都以為朝局會平靜一段時間,然,此次唐密事件就像是一個導火索,威力無窮。
&esp;&esp;年輕的太子以他絕不留情的強硬手腕,在朝中爭取到一席之地,一躍而為九璃官員們口口相傳的話題人物。
&esp;&esp;鳳玖夕把手令還給了賈莊,要求他及那群錢莊小弟每月按時給九璃上國稅,交出丞相與他暗中簽訂的一品當鋪契據,並作為人證給大理寺提供證詞。
&esp;&esp;計相劉承伯初次亮相,以硬核能力收回了賈氏及一干大小錢莊有史以來如雪片般堆積,三月,事態再度激化,丞相一案牽扯的太多,他強壯的根系被太子和中書省御史臺連根端起暴露。
&esp;&esp;這個月才是真正的京查,鳳帝殿中的燈通宵達旦,官員們進出不絕,有資歷的年長官員知道九璃兩朝,第二個黑暗時期到來了。
&esp;&esp;鳳帝要開始動手剿滅丞相的所有勢力,無數官員被庭杖,罷黜,流放,關大牢,於此同時,又有無數大臣升遷,調任。
&esp;&esp;風雲激盪的朝局傳進了大理寺丞相耳中,他面容枯槁,白髮叢生,鳳帝此番是徹底放棄他,不給他留一絲生路,死到臨頭,他憤恨劉承伯那個老匹夫背叛了他。
&esp;&esp;太子和丞相決裂,皇后沒有一點兒辦法,她慌了,天天跪在鳳帝殿外,一國之後,光采全無,連續三天頂著烈日夜霜,跪了暈,暈了跪。
&esp;&esp;期間鳳帝也出來過幾次,卻都是匆匆從走廊繞過,彷彿她是個透明人,不管不顧。
&esp;&esp;夜晚,她喝了宮女遞過來的一點涼水,太子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esp;&esp;聲音寒薄迷濛:“母后,你再跪父皇這次也不會放過丞相的。”
&esp;&esp;皇后面若慘霜,悽怨的望著他,太子的容顏和年輕的丞相有五六分相似,狹長的眼角分明勾著刺骨鋒芒,紙醉金迷的浮華聚成了一把金銳的刀,明袍上的四爪盤蟒金光熠熠,使他看進來軒然威嚴。
&esp;&esp;皇后目光頽茫,她就是老了,連歌兒什麼時候長大的都沒有察覺,她以為歌兒不懂事,其實是她太過自主,沒有把事情看明白,真正困在局中不懂事那個人其實是自己。
&esp;&esp;她要是早發現兒子長大了,事情也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esp;&esp;讓她精疲力盡的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esp;&esp;眼神漸漸勾寒,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他衣襟,失聲控訴:“鳳酒歌,你費盡心思鬥倒了丞相,下了好大一盤棋,真是伏線千里,謀略縝密,母后該為你感到驕傲。”
&esp;&esp;侍女在一旁顫聲提醒:“娘娘”
&esp;&esp;“母后,放手。”他的寡漠威凜已初顯鳳帝當年的風範。
&esp;&esp;應該說是比他的父皇還要冷情孤峻,至少鳳帝還會因為一個女人受到牽絆,而鳳酒歌不會,他敢休了辛洛兒,證明他是個合格的上位者,一旦成熟,將是九璃最鋒利的一把刀。
&esp;&esp;她感覺到陌生,冷冷鬆開。
&esp;&esp;“母后,外面的朝局已經亂成一團,丞相的黨羽四分五裂,死的死,關的關,在朝的京官十不存一,父皇是鐵了心要丞相再無翻身的可能。”
&esp;&esp;“我是來提醒你的,父皇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你如果再履犯逆鱗,天子一怒,那後果你是擔待不起的。”
&esp;&esp;“不用你說。”皇后白著臉,紅著眼,挺起胸膛,端起皇后架子。
&esp;&esp;“誠如你所言,皇上是鐵了心不會見本宮,我跪的再久也無濟於事,還不如親自去找他。”
&esp;&esp;“母后,你會失敗的。”
&esp;&esp;皇后沒理他,虛浮著腳步邁上臺階,每踏上一階,她都盡力讓自己沉定,十二階,她走了很久,喝開李大福,端步走進去。
&esp;&esp;宮殿裡,一片明華。
&esp;&esp;皇后跪到御案下,表情沉著,直入正題:“皇上,顏華只求你能饒丞相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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